“刚才我俩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
元子烛没敢承认,所幸黄金面具挡住了他脸上的尴尬,只轻咳了声,
“好孩子,你别太伤心了,你去看看那些恢复正常生活的百姓,就会发现你的杀戮,你的大义灭情郎都值得。”
他说这话,就是默认听见了。
元无忧笑了声,而后摇头,“不算情郎。没在一起过,就胎死腹中了。”
元子烛心知肚明,她说的是气话,这孩子从小就一脸诚恳的口是心非,打死也不承认。
但他很欣慰,至少她表面还能装不在意。
“对了,你是不是落了东西在城里?”
说着,元子烛忽然伸手去自己鼓鼓囊囊的甲胄里掏东西。
“什么东西?”元无忧都没敢细看他的举动。
元子烛掏出一封蓝色信函,想递给她,才发现这小姑娘已经撇过脸去,一本正经地回避他,不免觉得好笑。
“你怎么了?舅舅脸上有东西?”
“不是,是你这举动……我最近被城里那帮不知羞的西域男人,给辣眼睛了。”
“你个坏孩子!舅舅不是穿的挺严实吗?怎么说的……像我老不正经一样。”
说着,元子烛拿洁白刚劲的手指、捏住靛蓝的厚厚一沓信函,递给她,“你怎么丢三落四的?把兰陵王给你的信都乱扔。”
元无忧惊惶地将手里包子塞他怀里,夺过信函打开一看,里面没丢东西,才松了口气。
“怎么到你手里了?”
“我在路上捡的,看到有个院里有窟窿,露出一封信函。”
元子烛眼神揶揄,“他倒挺大度,给你写绝笔信,还劝你跟别的知心郎结发为夫妻。”
闻言,劲装姑娘顿时瞪眼,
“你怎么还私拆,偷看别人信件啊?”
“我不拆开看看,怎能知道失主是谁呢?”
“倒也有道理。”顿了顿,元无忧忽然道,
“舅舅,我要是跟人结发成婚,你会坐高堂给我们证婚吗?”
“那要分是谁了。”
“高长恭,你同意吗?”
元子烛脸色一僵,随即咬着后槽牙笑道,“同意啊,你要是能把他娶回来,我就同意,这样能少个劲敌,还能让他一个跟我同岁的老男人管我叫舅舅,但你可不能外嫁。”
其实舅舅想的很现实,兰陵王绝不会背叛北齐高家,就算他真能跟高家断绝关系,放弃一切来到外甥女身边,那他就是废人一个,无权无势只有身体和美貌,却没脑子。
毕竟他外甥女是华胥女帝,以后也还是要当皇帝的,把他这样一无所有的绣花枕头放进后院,很快就能被折磨废了。
故而元子烛丝毫不担心兰陵王会让外甥女当昏君,且兰陵王也不具备当祸水的智商。
元无忧沉默半晌,也回道:
“我倒希望把他娶回来。”
说罢,她便催马喊“驾”,独自往城门方向走了。
元子烛紧跟其后,与她并驾齐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