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贝尔摸了摸鼻子,下意识瞟了一眼坐在空位尊椅旁边,那个穿黑衣、绑麻花辫的少年。
发现李暝见瞧见兰陵王出现的瞬间,眼神就带了杀意,贝尔就没敢吭声打趣女国主。
李暝见也是刚进屋坐下,此时瞧见妹妹把兰陵王绑了来,脸色当时就不好看了。
尤其是发觉,兰陵王今日穿的是他从未见过的、儒生文士服,因为那软绸缎布料太服帖修身,显得他那具大体格子都肩宽腰细,清瘦文弱,跟在妹妹身旁跟个羞怯的小娇夫似的。
除了那张脸眼熟,李暝见觉得这人,哪哪都不像齐国那个憨包兰陵王。
随着女国主坐在主位上,把身旁的美貌男子拉到她旁边、对面而坐,屋里这几位她的心腹,便开始议事了。
元无忧力排众议毋地把高长恭留在身边,却言谈独断专横,毋庸置疑。就连提及齐国之事,都全然不理会高长恭的意见。
随后谈到齐国怀疑兰陵王叛变,今早就派兵来新野,询问兰陵王在不在时,元无忧只是承认兰陵王在自己手里,却不肯放人,还痛斥齐国既然放弃兰陵王自生自灭了,自己救他回来有错吗?
当时齐国就来了几个传信的,不敢跟她硬碰硬,只得悻悻然离开了。
随后,元无忧便摆手不再提齐国,而是说起周国得知昨夜,是风陵王帮兰陵王守博望城后,正休整兵力要往新野来。
但高长恭不甘心地打断她们的谈话,质问刚才有关齐国的事,还问女国主打算何时送自己回齐国?
元无忧便啧声制止他,说是私事过会儿再说。高长恭还想据理力争,但她的心腹亲信们根本听不见他的声音。
甚至她那个室韦草原来的女帮手,都只是不耐烦地瞥他一眼。有些轻蔑,有些不悦,就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癫公一般。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在新野的处境,俨然是个俘虏地位!这一刻,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席卷了高长恭全身。
高长恭忍不住从座椅上起身,站到元无忧面前抓她的护腕,抿唇质问她。“那我呢?”
结果下一刻,这姑娘忽然一伸胳膊,顺势用力将他腰身一搂、拽进了怀里。
男子猝不及防地坐在她腿上,这身衣服,把原本高大挺拔的高长恭都衬得娇小文弱了。
高长恭还没反应过来,这女国主就忽然凑脸过来,当众亲了他嘴唇一口。高长恭瞬间愣了一下,黑眸瞪大。
引得旁边的几人忽然惊呼、唏嘘,一个个看热闹看的挺高兴。
本来高长恭只是羞臊,此时一被众人取笑就觉得羞辱了。他顿时眼底湿润,黑眸愤恨地瞪着罪魁祸首,一脸屈辱,无助地快要哭了。
高长恭忍不住抬手,拿掌心挡在她唇上,恼道:“说正事儿呢!别这样……”
此时在众人眼里,高长恭俨然成了俘虏,不仅没话语权和存在感,还被她当众像逗鸟一样调戏,让其他人眼神暧昧地看热闹。
偏偏那个掳了高长恭来新野的罪魁祸首,还啧声呵斥他,“咱俩都差点洞房了,嘴都亲烂了,这会儿害臊什么?”
闻言,在场其他人哄笑一团,跟她说兰陵王总这么害臊多有趣啊,每天都能当童男用。
当事人高长恭却听得咬牙切齿,他忍不住愤然从女国主怀里挣脱,站起来,黑眸怒瞪着她——“郑玄女!”
见美貌的兰陵王真生气了,众人瞬间不笑了,连元无忧都脸色凝重,抬眼看着他。
“怎么?”
高长恭憋了半天,只是暗自攥紧垂在身侧大袖里的双手。他长睫微垂,黑眸乌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