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套一进小院，不大，也谈不上什么装修，很普通的小院。
是日，夜。
保卫处，处长办公室。
屋子角落里堆了几袋棒子面，两只鸡、一只兔子，居然还有一条狗，皮都剥了，看样子晚上就要去卖了处理掉，不然这个天一晚上就坏了。
目光落到照片正面，李源心中响起巨大的铮鸣声。
李源道：“唯恐我不死，要不是最近弄出一种好药来，可能有大贡献，还真不好翻盘。”
李源闻言心头一动，缓步上前，从聂远超手里接过照片。
“李思。出去，立刻，把门关上！”
他知道聂远超在打量着他，但他不在意。
……
走在工厂街道上，李源觉得脚步都是轻飘飘的。
聂雨笑颜如的站在丛中，怀里抱着一个还在襁褓里的婴孩。
见聂远超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李源嘿嘿一笑，从“兜里”拿出一盒火柴，到跟前给老聂点上了烟。
等仓促弄利索后，两人惊魂不定的去门口问：“谁啊？”
踏踏实实的工作生活，好好的过日子不好吗？
可是没有办法啊，总有人逼他去当这个坏人。
当然，对一般百姓来说，也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聂远超依旧摇头，道：“小女的照片，更不能外传。”
李源压低了些声音道：“北门仓胡同有一个叫赵红霞的寡妇，三十多岁，解放前就是干娼门的，解放后不干了，还结婚嫁了人。可好景不长，男人得病死了，留下她和一个孩子。为了拉扯孩子，最困难的那三年里，她又干起了半掩门的营生。王卫国和冯国全，是她的常客。两人喝酒后吹牛，说出来的……”
不过无所谓，只要知道那个院子是真的，就足够了。
周云海眼神古怪的看了李源一眼，还特意瞄了眼他身上背的解放包，心里怀疑这也放不下这么大一幅画啊……
孙达海松了口气，给李源使了个眼色后，两人离开了药房。
不过，当
容不得他多想，让人回厂里打电话，摇人。
两人一个干采购，一个干运输，珠联璧合，哪怕在三年里，都没少过吃香喝辣的日子。
李源一滞，又试探道：“那这张照片……”
他说道：“孙叔，这人有什么短处没有？”
孙达小声道：“是上回他请你去给他老领导看病，你没去，所以记恨上你了？”
周云海看着对面坐着的李源，诧异道：“源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有证据吗？他们一个副厂长的孙子，一个你们医院医务处长的孙子，真要是个误会，那……咱们爷俩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我这还容易撇清些，可你这实名举报，万一弄错了，他们可要把你给告了。”
城东区，扁担胡同八号院。
然后众人又听到李源在隔壁卧房的惊呼声，众人忙赶过去，就见李源指着墙面上的画，惊怒交加。
不过，若这些都还在其次，那么屋子另一处角落里，堆放着半座小山一样高的铜和生铁，以及旁边摆放的两把五六式半自动，一把老毛子转盘机枪，还有若干子弹，甚至炮弹，就让问题变得严重起来。
回到药房，就见孙达面色紧张的等在那，显然是听到了点风声。
李源觉得这货站着说话不腰疼，他要是有聂家那样的背景，李怀德、许大茂联手整他，结果这两货直接被反弹倒闭，那他也愿意安安静静的生活，工作，静看风雷涌动，浇喝茶，静等海平风停的那一天。
这些是他都轻易吃不上的东西。
入目处，眼睛顿时眯了起来，随即脸上满是震怒之色。
李源想笑，所以就笑出声来。
毕竟药房里还有两个大妈，两个小媳妇，嘴上功夫都是一等一的……
孙达冷笑道：“这个狗东西，他背后保着他的人都死了，还敢这么蹦跶！走着瞧！”
李源心里恍然，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人恨他恨的入骨，今天居然没怎么说话，就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原来是怕反噬……
话没说完，外面忽然传来激烈的敲门声。
王卫国闻言嘿的一笑，讥讽道：“听我爷爷说，那小子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外面好些医院的人想弄死他。别急，收拾他们这一伙是早早晚晚的事……”
二人出门后，孙达就咬牙骂道：“我打听清楚了，内部是冯刚那个狗东西在作妖。他在工作中不得人心，医务处一直被我这个副主任拿捏着，就想到这样一个恶毒的法子，和外人里应外合，想要打倒我们。”
李源正色道：“周叔，这种事我能开玩笑吗？”
盯了这孙子稍许后，聂远超道：“虽然东西不能给，但是，名字你也不想知道？”
老聂深吸一口后，鼻子里缓缓冒出两股白烟来，看着李源道：“赵叶红去
聂远超淡淡拒绝道：“那是家书，不外传。”
冯国全也骂道：“聂远超那个狗东西最不是东西，不哼不哈的，就是他指使孙达把我爷爷这个医务处主任给架空的！王哥，要不咱们找几个人，把那小子打闷棍，直接弄死找个水泥井一丢就完事了。要是他懂事一点，帮王爷爷把那位大人的病给治好了，王爷爷现在估计已经是厂长了。这狗东西忒不识时务，给他们院的糙婆子能治，听说还给梅兰芳看心脏病，到咱们这就拿乔上了。”
只见角落里洒了一地的面粉，三个面口袋随意的倒在那。
见聂远超目光不善的盯着自己，李源忙赔笑道：“平时不敢随便登门，主要是担心您工作太忙，李姨也是，不敢随便打扰。往后，我这个当晚辈的，一定常去探望您二老。”
聂远超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有些恼火道：“打什么主意呢，直说！”
“……”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他坐在办公桌后，掏了一盒烟出来，拿出一根准备点上，发现没火柴了。
周云海笑了笑，脸上的伤疤看起来有些狰狞可怖，拍了拍李源的肩膀道：“你小子，真是报仇不隔夜，是个爷们儿。成，那就行动！真要抓两条大鱼，老子今年也光彩！”
聂远超觉得看不透这小子，没再说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打开后，又取出一张照片来，递给他道：“这是小雨寄回来的，给你看一眼。”
王卫国深吸一口气，对冯国全使了个眼色，小声道：“没事，真找着了，咬死说还没来得及送食堂，准备明天早上送。他不能拿咱们怎么样。”
从厂长起，重要干部，一个都不能少。
周云海深吸一口气，看着李源道：“今天厂子里动静不小，听说是朝你来的，是不是这两家搞的鬼？”
见李源这般动作，周云海扯了扯嘴角，却也没说什么，停顿了一阵，才招呼人进去搜查。
李源也不知道，如果这个孩子是个女儿，他会不会忍不住，提前跑过去……
李源呵呵道：“不止是打倒，是想害死我们。也不止一个冯刚，还有王庆泽。”
李源不遮掩，点头道：“对，和外人勾结，欲置我于死地。”
过年都没去过！
心情大好的冯国全吃了口辣子鸡，辣的吸溜吸溜，但也过瘾，看着王庆泽不甘心道。
李源脸上的笑容消失，点了点头道：“聂副厂长，要是没其他的事，我就先告辞了。”
“王哥，今儿这么大的阵仗，那小子居然没栽？”
李源否认道：“没有，是我师父……赵主任主动去广阔农村，为农民兄弟看诊去了。”
……
“孙叔，咱们去找找张大庆科长，问些东西……”
月初的时候，赵叶红主动打了报告，要去
“你要不要先走？”
周云海问道。
李源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苟归苟，却也要让人知道，他不好欺负，并且，睚眦必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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