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偏殿!
太子坐在一旁,趁机问道:“父皇,练大人是真不明白,还是不舍得走啊?”
“能活过洪武朝,又在永兴朝屹立二十年的人,有几个是傻子!”
朱雄英悠悠说道:“练子宁啊,哎……是迂腐了些,不过绝对是个忠臣……”
“要说为君分忧,他比詹徽差远了,汉南出事后,人家詹徽不解释,不推卸,老老实实认罪,等候处置,你就算给他扣个背后指使的罪名,他都认!”
“出了同样的事,练子宁却把所有责任推到手下身上,把自己摘出来,保全头顶的乌纱,这一点就不如詹徽……”
“人人都有私心,无可厚非的事,詹徽是知道自己的结局,无路可退,不然,他也不会主动交权,他自己都说了,权力甚于毒药……有瘾!”
太子连连点头,问道:“父皇,儿臣不明白,宋徽三人贪墨之数加起来才两千多两银子,就要受如此残酷的刑罚,同样是贪墨,之前的马麟收受赃物价值数万,是他们三人的几十倍之多,却只是家人流放……”
朱雄英解释道:“汉北自收复后几乎没有发生什么动乱,一直很平稳,移民之事,顺顺当当,不会有任何意外,没人逼他们,没人杀他们,也没有人拉他们下水,饿死六百多户人,完全是宋徽三人贪赃枉法所导致的……”
“汉南的情况你也知道,各种不法之事层出不穷,就连胡观都能被拉下水,朝廷派过去的官员都敢杀,更何况一个马麟,他要不妥协,八成也得留在镇南关古道!”
“移民之事,汉南最难,汉北最易,詹徽没把事办好,情有可原,可练子宁没把事办好,就说不过去了!”
太子听后也明白过来了,汉北的局势一直很稳定,出了这样的事,实在不应该。
“父皇言之有理!”
太子趁机说道:“儿臣以为,曲阜县令田度,主动检举宋徽等人的罪行,是一位是非分明的好官,朝廷当破格提拔!”
说起田度,朱雄英瞬间想起了一位故人,新政的头号功臣,心中顿时感慨万分道:“田度是韩公临终前向朕举荐的官员,这几年在曲阜干的不错,逐渐消除孔家在当地的影响,使其名声地位大不如从前,倒是大功一件,曲阜离不开他,不能把他调任别处,倒是可以升他的品级,给个正三品,赐红袍!”
“而且,要在永兴政报上大力表扬田度主动检举贪污腐败的行为,鼓励天下的官员效仿!”
很明显,永兴皇帝要把田度树立为大明所有官员的典范,号召所有官员向他学习。
“父皇当真要在效仿太爷爷洪武朝之举,以这样的方式反腐?”
朱雄英郑重点头道:“朕知道你想说什么,往往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最直接的手段,反腐之事,朕不知道想过多少方法,找不到什么可以完全杜绝大明官员腐败的策略,只有以雷霆之威,震慑宵小!”
“以后你当了皇帝也一样,发现不对的苗头,立马开始肃清,仁心用来对百姓,对乱臣贼子一定要狠!”
“儿臣都记住了!”
太子沉凝道:“太爷爷在世的,给儿臣讲过这些道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儿臣时刻都不敢忘!”
“放心吧!”
朱雄英缓缓起身,说道:“朕一定给你留下一个真正的盛世王朝!”
太子却说道:“儿臣自己也要努力!”
“有些事不是你努力就能办好的!”
朱雄英悠悠说道:“有些话朕说了,你也不明白,你们能看十年,二十年,绝顶聪明之人也不过五十年,而朕……却能看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