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
宋祁轻吟，九边大势震动。
虽然宋祁现在并非是人皇，但在九边雄关的认知中，宋祁就是当世人皇。
继姬虞之后的第三尊武道人皇。
当宋祁回归人族疆域，即刻取得了九边大势的最高权限。
整座人族疆域之力、人族万民之力，皆可为宋祁所用。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美丽的误会。
九边雄关误会了宋祁，人族一众大修士也误会了宋祁。
但既然误会已经发生，宋祁便也不好解释。
这要怎么解释？
跟所有人说，我现在已经逆转先天辣，不再是客观上的事实人族。
还是跟其他人解释，我在归墟里燃尽了，刚刚涅盘新生，不复皇道境界？
人皇降世，众望所归。
宋祁既不好解释，也没有解释的必要。
反正很快他就能成为名副其实的人皇。
这就是先天水火神圣的含金量。
自归墟一战后，岁月匆匆，转瞬便是十年。
太多生灵已经在规则伟力下，将关于原初的一切尽数遗忘。
只有少部分当时的顶级强者，以及陆续破境成王的黄金一代方才记得那惨烈一战。
这是一种很矛盾的现象。
宋祁因原初动乱，与希望火莲融合，从而暂时冲入皇道境界。
但大荒万灵已经忘记了原初，所以自然不会记得宋祁为什么成皇。
绝大部分生灵对于宋祁的认知，还停留在“天下第一”、以及“人王”阶段。
可不知道为什么，大荒上莫名流传着宋祁证道人皇的消息。
这则消息得不到证实，同样也没有任何大人物跳出来反驳。
仿佛整座天庭就这样默认了，人族多出一尊人皇来。
联盟、龙宫、各大中立强族同样保持沉默态度。
可今天，人皇就这样突然的出现了。
他立身于燕然边关，引得诸王朝拜，九边大势震动，万族臣服。
这就是真真正正的人皇之相。
遗忘了关于原初一切的人族修士即便再懵逼，但见诸王都在朝拜，他们也只能跟着一起朝拜。
人皇……
为什么人族多出一尊人皇来，他们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现在即便是一尊王者之上，站在先天水火神圣宋祁面前，也无法看出宋祁的深浅。
尤其是宋祁行走在人族疆域中，当真是完全与人皇无异。
深不可测。
不可名状。
无法直视。
即便是烛照这样的王道九重天，也只能低眉垂首的立在宋祁身旁。
“各自行事，无需朝拜，莫要生乱。”
人皇的每一句话都不再是寻常言语，而是人皇法旨。
各大王朝、圣地，皆领旨意，不再前往燕然边关，觐见人皇。
“哎……”
宋祁轻轻一声叹息。
物是人非事事休。
宋祁现在终于理解，为何现世中的人间帝王都是孤家寡人一个。
当你走到这个位置上后，所有人都只能敬畏你、臣服你、逢迎你。
即便是曾经的故交好友、即便是血脉相连的至亲之人，也无法再对你像是从前那般亲近。
像是烛照，如今再见到宋祁，已经完全无法以前辈自居了。
烛照对虞皇桀骜，是因为烛照恨虞皇。
但对于宋祁……烛照现在只有对人皇的敬畏。
修行到王道九重天，入了人族体制……烛照也不再是当初那个烛照了。
“改日来陪照王下棋。”
宋祁笑了笑，一步跨出燕然边关，降临白玉京。
看着那一张张激动、却又带有陌生与敬畏的面庞，宋祁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宋祁变了。
所有人也都跟着变了。
即便是曾经的兄长悟道火树。
即便是生死之交钟侪。
即便是追随宋祁征战大荒与星空的雪银光、命玄、雪里梅。
即便是志同道合的道友，闻人雄、路九江。
可唯独一尊生灵没有变。
红云滚动着晶莹泪珠，像是往常一样，一头扎到宋祁怀里。
可即便是这个熟悉的动作，还是变了味道。
因为宋祁再也不会被红云顶飞出去了。
宋祁已经是打破了玩家模板限制，拥有神话位格的先天水火神圣。
不过宋祁改变的只是身份，并非内心。
他仍旧是那个喜欢跟朋友阴阳怪气、喜欢一大帮人一起勾栏听曲、内心温柔的大男孩。
“呜呜呜……”
红云哭得稀里哗啦，将宋祁的上身衣袍打湿了一大片。
一头火麒麟的泪量有多惊人？
就按红云这么个哭法，带出去给庄稼地人工降雨都绰绰有余。
红云与宋祁之间的关联彻底被毁灭之力斩断了。
她无法再感知到宋祁的存在，也不知道宋祁的生死。
红云以为宋祁再也不会回来了。
虽然有很多人都说宋祁没死。
但红云一看传宋祁没死的人，竟然是宋祁那些最不靠谱的朋友（指玩家）。
这下子，红云哭得更伤心了。
十年岁月，日复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