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事情到这儿就差不多结束了。
看老首长还在生闷气,小张适时说:“爸,家里有客人呢,也该吃晚饭了,有什么事情咱们下来再说吧。”
陈恪是最尴尬的,别人一家吵架,他杵在那儿,无地自容。
老首长回过神来,也看出陈恪的尴尬,指着他家老二说:“我记得当年你们俩关系挺不错,怎么后来就没联络了?”
再看陈恪:“你这孩子就是太老实,当年帮他跑过多少腿,他就是你哥,以后不要客气,有什么麻烦就找他,让他帮你解决。”
陈恪敬礼:“是。”
老首长这才看儿子:“你的忙的话就先走吧,但这件事,我要结果!”
很多事情是,你要不追查,别人拖一拖的,就拖没了。
不过王猛这件事,要真说他是诈死又换了个身份,而且还是他们家的亲戚,那性质可就恶劣了,因为扫黑除恶向来讲的是一查到底,大家也都有退休的时候,工作中也难免有对手,有对头,挑战法律的底线,那等于是给对家送人头。
当然了,虽然大嫂就在客厅里,笑盈盈的打招呼,还试图跟着他一起出门,显然还想抢救一下,但是老二一折身却是穿过餐厅,直接到了后院:“敏敏?”
小敏敏带着阿远,正在搜集花园里的蜗牛壳,跳了起来:“二伯!”
这家老二跟陈柔笑着点了点头,再看阿远:“你玩的开心吗?”
阿远听不懂,这一整天也只负责一件事,卖萌。
他双手掬起蜗牛壳,很大方的挑出一只最大的:“xun,xun你。”
敏敏笑着说:“这个是二伯,叫二伯。”
阿远很不客气:“ai,ai伯!”
这家老二接过小蜗牛壳,问陈柔:“他叫什么名字?”
陈柔说:“慎远,聂慎远。”
这家老二其实工作很忙,也急着走,但是没想到他那么真诚的,谈来的客户却被人阴了一道又一道,而且还大概率是他自己家的人,就必须跟陈柔多聊几句。
他记性也很不错的,想起来了:“他爸爸要过我一幅书法,上面就有他的名字。”
顺着这个,他想起一件事情,正想说,陈柔笑着说:“我丈夫给过我一把凤凰军刀,说是您送的,我非常喜欢那把刀,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该赠您一件东西。”
都说到刀了,赠的当然就不会是俗物。
这家老二笑着说:“乐意之至,但不要是太贵重的东西就好。”
这一趟来,行程里没有见这一位的,当然,人家很忙,没时间专门见陈柔。
可陈柔从聂钊那儿学到一个优点,就是凡事,考虑到万全。
机会有很多,但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像这家老二一样的人,也不在乎礼品的贵重与否,因为人家早超脱了那一重。
那么,什么样的礼物会让他觉得那把凤凰军刀送得够值,还有意义呢?
答案是一张照片,陈柔今天一直提着皮包的,而在她的皮包里,有一张照片,就连底片都被销毁了,只留下一张,就在陈柔的手中。
那张照片就是一帮Icpo拼了命了,也费尽了心机,终于抓住鬼头昌时拍下的,本来可以称为历史照片,但是因为全员没穿裤子,当时参谋长就下令销毁了。
那可是黑历史,岳中麒亲自把照片全撕了,聂耀就悄悄给陈柔留了一张。
但其实如果他们能放下偶像包袱,这张照片意义重大。
陈柔拿出照片来,笑着说:“因为当时我也在场,所以留了这张照片做纪念,我非常欣赏他们,我们夫妻也会一如既往,支持他们的工作。”
这家老二本来因为大嫂阴他,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但被张照片给成功逗笑了。
所以梦回惊心动魄的那一夜,在冰冷而苍白的文字报告
一群人按着人又举着皮带,全掉了裤子,其中一个的红内裤还那么显眼?
抓捕鬼头昌,那可是一件说到国际上都叫人骄傲的大事,但是一帮军人们曾经那么狼狈过?
不过这家老二突然觉得不对:“聂太太您,当时也在场?”
那么一场惊心动魄,但化在纸上,写成报告,也不过几个很苍白的字,看报告的人所知道的也不过是,[香江聂氏给予了大力帮助]。
要陈柔不赠照片,远在首都的,看报告的人也永远都不会知道她当时在场,聂氏又都做了些什么,陈恪是唯一有机会讲的人,可他是个哑葫芦。
陈柔愿意为了这片土地但求付出,不问收获,可她不能做陈恪,该张嘴的她得张嘴,只要有机会,她得要说,所以她说:“是的,我在现场,我家的保镖也都在。”
老二捧着照片看了又看,终于说:“改天吧,我需要听你讲讲这件事。”
他应该是要走了,要告别了,但又问:“这照片,我家老爷子还没看过吧。”
陈柔坦言:“其实我表哥都没看过,因为当时战士们觉得照片不好看,就全撕了。”
这家老二说:“不不,这张照片非常好看,也谢谢你愿意保留它,这是一份非常珍贵的礼物,我会好好保存的。”
这照片可太妙了,他家老爷子要看到,肯定要开怀大笑。
也罢,他先收起来,改天用来哄老爷子开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