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柔今天果然玩得开心,开心的乐不思蜀。
而兰戈上校本来想通过陈柔,追问聂氏在菲律宾的生意。
可人的心思是活动的,要说起他这只烟盒,兰戈上校就得吹嘘一番了。
他笑着说:“这是沙俄时代,我赎卖烟草的爷爷在申城时,由当地的地方官送给他的,据说采用了种花家最巅峰的景泰蓝珐琅工艺,而他们赠送给我爷爷这样一只精美的烟盒,你猜所求为什么?”
陈柔打开了烟盒,里里外外的欣赏,并笑问:“所求为什么?”
兰戈上校笑着说:“一张烟草购买凭证而已。”
随着一股浓烈而刺鼻的味道,是詹姆斯爵士过来了,并且,他坐到了陈柔的身边,他笑着解释:“兰戈上校的爷爷是位大烟土商,没错,不是烟草,而是烟土。”
所谓沙俄时代,也就是清政府解体的阶段了。
那个年代跑到申城贩卖烟土的,就是洋务运动时严厉打击的大烟贩子们。
兰戈上校的爷爷就是个大烟贩子,而申城本地的官员一边听朝廷的说要禁烟,一边却为了取得烟草的购买凭证,给烟草贩子们送如此精美的礼物,他们的节操呢?
要不说鸦片能亡国呢。
烟土生意毕竟不光彩,詹姆斯爵士这也算是刨兰戈上校的祖坟了。
兰戈上校心里不舒服,也要刨詹姆斯爵士的老底。
他突然一笑,说:“我记得爵士您是在76年退休的吧,对了,您和雷洛还有联系吗,他现在怎么样?”
如今的皇家警察虽然也有些黑幕,丑闻,但跟七十年代比,就是毛毛雨了。
六七十年代贪腐成风,就好比有名的雷洛探长,光明正大抢地盘受贿,而詹姆斯就是雷洛的手下,也敛财无数。
当年市民们闹事,最后迫不得已,政府成立了廉政公署要彻查警署,像詹姆斯爵士一样的人一看不对劲,麻溜儿的退了,可哪怕如今他已经混到了爵士头衔,他的出身是脏的,他积攒的财富来路也不干净。
要比烂,这位兰戈上校和詹姆斯爵士一样烂,一个比一个烂。
陈柔包里有窃听器,就是岳中麒帮她搞来的,最细最小的那种,卡进烟盒角落的槽里,它应该可以跟兰戈上校很久。
可她才准备要装,眼睛被强光晃了一下。
她也立刻收起窃听器合上烟盒,并顺着光源抬头去看。
她想知道是谁在晃她的眼睛。
但是光源发现的地方除了几个侍应生,并没有别人。
此时所有客人们也都三三两两的落坐,在相互低声闲聊着。
而在舞台上,一曲二胡独奏的《微山湖上》刚刚结束,伴随着掌声落下,紧接着,灯光打响钢琴,响起的是钢琴独奏的《Bleedg WOlveS》。
虽然烟盒是个非常好的,藏窃听器的地方,也可能那倒光只是侍者端着酒杯经过时,偶然照到什么东西,才闪到陈柔眼睛的,但谨慎期间,她放弃了行动。
把烟盒还给兰戈上校,她笑着说:“它精美绝伦,跟智慧又儒雅的上校您是绝配。”
兰戈上校接过烟盒,笑着说:“很遗憾它是我爷爷的,否则,我就把它送给您了。”
陈柔总觉得刚才那束光闪的很诡异,谨慎期间,趁着递烟盒,也就把兰戈上校袖子上的窃听器给摘掉了,今天就算了吧,她顺带夸了他两句,为下次见面做伏笔。
找到见他的机会,然后再装窃听器吧。
而人是,越是缺什么,就越喜欢别人夸自己什么。
兰戈上校要论文化内涵,当然比不上能读文言文,写文章的詹姆斯爵士。
可是聂太太夸他儒雅,他不就得卖弄一下自己?
他笑着说:“听说詹姆斯爵士目前是三家高校的客座教授,正好我准备在明年出版我的自传,虽然我迫不及待,想让我的朋友们,包括MiSS聂看到它,但是,我还想在出版前,请詹姆斯爵士做些辞藻方面的修正,但不知您是否有时间?”
陈柔笑着说:“WOW,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拜读它。”
但詹姆斯爵士一声冷笑,却说:“您的自传,您确定不是瓦利中校的代笔?”
这不欺负人嘛,作为亲历了香江回归的最后一任驻军司令,兰戈上校和总督一样,拥有写自传的特权,而且他们的自传会被摆上香江的所有的书店发售,也算荣誉。
但就他那点墨水能写什么,当然是手下帮他代笔的。
可詹姆斯爵士这样大剌剌的,于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不是故意拆他的台?
兰戈上校终于受不了了,也得亏他是位绅士才能憋着不发火。
但看看表,他说:“抱歉诸位,我该回去了。”
又笑着对陈柔说:“下个月在佳士得有一场拍卖会,其中有几样我家族的物品,如果您有兴趣,可以前往,届时我也会在现场,亲自为您讲解文物背后的故事。”
陈柔笑着说:“不胜荣幸,我等您的请柬。”
她实在受不了詹姆斯爵士了,兰戈上校一起身,她也就说:“抱歉,我去洗手间。”
时间差不多,已经快夜里12点了,她也该回去了。
现在找到林一哥,把他的窃听器一摘,等下个月再给兰戈上校装就好。
窃听一类的事情切忌心浮气躁露马脚,毕竟他们要找的是电台和各种记录,一旦惊动了对方,让对方起了警觉,毁掉那些东西,证据可就没了。
但才进厕所,陈柔又碰上个机会。
是兰戈上校的手下,他的参谋长瓦利中校,这是个酒鬼,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喝的醉醺醺的,抱着手机正在打电话,嘴里念念叨叨:“你是我的玫瑰,是我的蜜糖。”
这一听就是在泡妞了,而作为兰戈上校自传的代笔人,他的军装上衣兜里插着并排两支钢笔,其中有一支恰好就是派克,而陈柔的包里,也有一支派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