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染红了大地,残缺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街道上,有的已经面目全非,难以辨认。衣冠不整的女人尸体,士兵的尸体,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幅惨不忍睹的画面。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仿佛在诉说着昨晚那场残酷的厮杀。
原本拥有八万人口的县城,如今几乎见不到活着的人。即使有幸存者,也只是目光空洞、绝望地被吓傻的人,他们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仿佛连哭泣的力气都已经耗尽。
城门上,两具尸体在微风中轻轻摇晃,那是守将王宫和县令宋凡。他们的身体被残忍地吊在城门上示众,衣衫褴褛,血迹斑斑,面容扭曲,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生前的痛苦与不屈。他们的眼神中依然残留着坚定与果敢,但此刻却只能成为乾军屠城的铁证。
乾军们肆意地在县城中穿梭,他们的脸上洋溢着胜利者的笑容,但眼中却透露出一种残忍与冷漠。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将一切可以移动的东西都砸得稀巴烂,仿佛要将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染上鲜血。
太阳缓缓升起,阳光洒在这片废墟之上,却无法驱散这里的阴霾与绝望。高奇县县城,这座曾经充满生机与活力的地方,如今却成为了一片死寂的废墟,只有风声和鸟鸣在回荡,仿佛在诉说着昨晚那场惨绝人寰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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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然而孟北鸣心心念念期盼的朝廷诏书却迟迟未曾到来。他心中暗自盘算,瓜州至建州相距四百八十里,若讨逆军行军顺利,三日之内定能抵达玉龙江北岸。而朝廷若以八百里加急之速传递诏书,两日内便可送达海州。
然而,时至今日,孟北鸣仍未接到任何来自朝廷的诏令。这让他不禁心生寒意,隐隐察觉到朝廷的意图。显然,朝廷宁愿让他安分守己地留在海州,也不愿他擅自离开,前往建州勤王。这份沉默与冷漠,如同一道无形的枷锁,牢牢地将他束缚在了海州这片土地上。
孟北鸣的心中充满了无奈与愤懑。他深知,自己身为武将,本应以国家大义为重,誓死捍卫疆土。然而,如今朝廷的态度却让他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他既不愿违抗君命,又不忍见国家危难而不顾。这份矛盾与挣扎,如同烈火般煎熬着他的内心。
他心中不禁泛起一阵迷茫,自己手握大燕最精锐的水师,难道就只能这般原地待命,眼睁睁地看着北方战火连天,硝烟弥漫,百姓流离失所,惨状不忍直视?而皇帝却似乎对此无动于衷,只顾着在京城中享乐,不顾天下苍生。
他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束缚,无法施展拳脚。但转念一想,与其在这里空自叹息,不如回到孟家岱村,去找那位颇有见地的余乐聊聊。余乐虽然年轻,但见解独到,常常能一语中的,或许他能给自己指点迷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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