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冰不高兴了,他捧出一颗真心去讨好,却屡次在她这里碰壁。
别说高高在上的大少爷,就是普通人也受不了。
不过他现在也不跟以前那样颐指气使,只是问:“为什么?我妈现在拿你当恩人看,我觉得你能感受到他们的热情和善意。”
“我知道,也没有不识好歹,只是新年应该和亲人在一起。”
“你也是我们的亲人。”
“那不一样。”她没有再说什么,可态度很坚持。
季如冰还想说什么,白凤他们已经走过来。
白凤对云猜说:“我想把丘丘留下住到年后,他让我问问你。”
云猜笑着点头,然后对丘丘说:”你要听奶奶的话,好好完成作业。”
丘丘头歪在一边生无可恋,“过年也要写作业。”
白凤也说:“是呀,让这么小的孩子写作业,学校太不人道了。”
云猜生怕这胆大包天的奶奶怂恿着儿子不写作业,忙说道:“是一些动手作业,比如整理房间拍照片,贴窗花拍照片,做家务拍照片……”
白凤一听就头大,推着丘丘说:“去找您爷爷,让他一天给你搞定。”
季父系领带的手一顿,“我今天还有好几个会呢。”
“那些破会都是坐着听人放屁,不如回来陪孙子。”
季父一脸尴尬,季如冰嗤嗤笑,只有丘丘摇着白凤的手,“奶奶,不可以说脏话哟。”
季如冰还是把她送回去,不过他没有上楼,“爸爸在家陪丘丘做作业,那些会我得去,接下来几天各种事,我可能过不来。”
“没事,你去忙。”
季如冰还想说什么,可看着云猜眼底的淡然,他还是放弃了。
“我走了。”
云猜挥手目送他上车,然后上楼去。
她没有回头,也没看到季如冰上车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等她进了电梯才缓缓启动车子。
云猜上楼上保洁还没来,她就躺在沙发上休息。
这一年对她来说真是大起大落,以前活的那二十多年,哪怕是未婚生子,都没有这半年跌宕起伏。
人总要走出去才会峰回路转,如果不走待在原地,那么看到的只是昨日的风景。
……
临近年关,大家都很忙,云猜反而闲下来。
她抽空去修剪了一下头发,做了个美甲,给自己和孩子买了几身衣服。
又买了一些装饰品,让家里有点新年的气氛。
这期间季如冰枳来过一次,第二天一早又匆匆忙忙走了。
到了年三十儿这天,她起来得很早。
把家里收拾了一遍,贴上窗花和对联,然后就没事情做了。
在花甸那边,过年不包饺子,他们做糍耙打火锅吃汤圆,也是热热闹闹。
现在只有她一个人,糍耙有买的真空包装的,也不想弄什么火锅,等会儿煮碗汤圆就算过年了。
她不由想起爸爸,她在的时候家里过年很热闹,因为那个时候总有客人旅游过年,就大家一起吃火锅放烟花。
爸爸死后她带着儿子,每年过年也是跟形形色色的客人一起,因为忙碌,就感觉不到孤独。
可这一刻,在这个空房子里,孤独从四面八方涌来,像蚕吐出的丝线,包裹着她,让她窒息。
干活干活,只要有事做就不会孤独。
可床单被套新换的,窗帘刚洗过,地板才拖完,还能有什么活儿?
她索性回到卧室躺床上玩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