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开口朗声道:“没错,朕便是太上道君皇帝,道教教主赵佶!”
夜色里似乎传出一股嗤笑声,随后有些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
“既然是你,那冤有头债有主,俺却是有笔账要跟你算一算了。”
“什么账?朕从不欠人账!”赵佶冷哼一声,到底是有着九五之尊的多年气魄。
那人语气依旧沉稳,却是不急不躁:“俺是河南信阳人,家里有三个兄长,两个妹子,俺排行老四,姓孔。”
“当年,俺家里也算是殷实,有十二亩地,两头牛。兄弟姊妹几个天天打草洗槽,把牛养的壮壮实实,十里八乡谁见了都要竖大拇指说好的。”
“政和三年,县衙里的人突然讲俺家的牛养的好,要运到东京去进贡给官家。在牛角上贴了黄封条儿,嘱托俺家要好生照料,但凡是掉了膘落了毛就要拿人。”
“后来,不知道哪个该杀千刀的在牛腿上划了一刀。衙门里的官差见了,不由分说就把俺爹和俺大哥给关起来了,牛也被运走了。”
“俺娘散尽家财,地都卖了,上下打点。官差却都只说官家生了气,有圣旨下达,不准俺爹和俺大哥放出来。”
“一来二去,俺好好的一个家弄得家破人亡,两个妹子嫁了人都被欺负,后来跟俺娘一起投井自尽了。”
“俺就想好好的问问你……你这个官家到底是咋回事?凭啥看上了俺家的两头牛,就百般刁难,害得俺一个堂堂巅峰宗师,修行有成回到家里,连一个亲人都见不着了,只能沦落在外流离失所呢?”
“……”
赵佶只觉得那股深沉的噩梦变得愈发沉重起来,然而当此时刻,他却变得有些茫然起来。
当年的花石纲,竟然离谱到这种程度了吗?
“后来俺觉醒了真气,开辟了隐脉,宰了那几个官差和那个县令,他却一口咬死了是官家下了圣旨。”
夜色中看不清楚的人影继续认真来问,“俺后来从了军,就一直想要到你面前好好的问一问的,可惜一直没见着你的机会。”
“你当初,为何要下那般荒唐的圣旨?为了两头牛,就害了俺一家子的性命??”
“……”
“多说无益,你去找一块白布来。”赵佶明显已经冷静下来,也算是豁出去了,有些不耐烦的道,
“你说的对,冤有头、债有主。这般灭门之难,算到朕头上也是应该的。”
“找白布做啥子?”那人似乎怔了一下。
“皇帝有皇帝的死法,朕便是死了,也要留个全尸,不能流血……便是流血,也要用白布接着,不许一滴洒在地上!”
赵佶的声音明显大了起来。
夜色中的那人似乎微微一愣,随后便是一声不屑的嗤笑。紧接着,便有一抹幽暗的刀光闪过。
只是平平一划,赵佶的身影就扑倒在地上,血水喷溅,撒了一地。
夜色中的身影默默停顿了片刻,那声嗤笑才转化为一股若有若无的冷哼:
“这厮真是皇帝?怎么俺宰了一个皇帝,也没感觉到有啥特殊的?”
“莫非是个臭搓大,临死前还骗了俺?”
“罢了罢了,毕竟有两个当官的,真被发现了,还真不好说……”
片刻后,夜色中开启了隐脉的人影从周围找来许多的干柴,堆在三人身上,点了一把大火。
又把那三匹驽马身上的鞍辔马鞭等物全都卸了下来,一把丢在火堆里。
随后一脚一个踹在三匹驽马屁股上,踢的三匹马在夜色中没命的乱跑,很快就窜没了身影。
等到火堆燃尽,夜色也渐渐隐去,一缕曦光从东方的天幕中渐次出现,天边已然泛起了鱼肚白。
远处似乎有官兵在搜罗着什么,看来蔡员外找的那一帮子人还挺尽职尽责,找了一夜都没消停。
昏暗中的身影拍出一股真气,将燃尽的黑灰一把卷起,又将里面一些大块的骨头彻底敲碎,随后冲到一条河边,撒入河里。
干完了活儿,这道身影迅速的向着码头镇的方向飞掠而去。
天亮了。
老都又想吃鱼了。
……
【流量少的过于离谱了,本书断更一个星期,看看能不能换个流量池。最后的燕云之战结束,本书也就结束了。流量那么少,预想中的欧洲篇和天界篇也实在没动力写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