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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 枉为宗室(2 / 2)

老黄狗的梦想,是攒钱在南曲尽情的消费一回,但是如果没有李琩,人家那边都不接他这个客。

你挑人家,人家还挑你呢。

王苏苏拉闸那么多年,如今遇到杨钊也算是遇到克星了,开闸放水一泄如注,之所以如此之快被杨钊俘虏芳心。

是因为杨钊说了,将来要纳她做妾,即使她人老花黄,也会养他一辈子。

这种嫖客话术,妓女一般是不信的,但是王苏苏信了,因为杨钊真的会这么做

杨钊妻子裴柔,历史记载,是个娼妓。

可见人这辈子,可以干坏事,但是不能太出名,干坏事又太出名,完犊子了,史书都要抹黑你。

人家裴柔,地地道道河东裴,只是因为她们那一房一直在川蜀做官,有基本盘,所以记载人家来自四川,实际上与杨钊他们这一房弘农杨差不多,都在往四川发展,因为关中与河南,都被大宗给发展得差不多了,他们插不进手去。

本来,杨和裴就是联姻家,再加上杨钊和裴柔这两支又都活跃在四川,所以联系更为紧密。

他们的老家都在蒲州,蒲州就是河东郡,也就是山西运城,河东出大姓,裴、薛、柳、卫。

裴柔的身份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大家闺秀,但是有一点确实问题不小。

杨钊总是让人家抛头露面,看似贤内助,实则都算是交际花了。

因为裴柔这个人,也是相当会来事,小嘴叭叭甜。

但是杨钊没有让裴柔经常去隋王宅伺候,维持与李琩的关系,一来,与李琩维持关系,那是杨玉瑶的事情,他不能越俎代庖,再者,隋王妃太厉害,除了有限几人的夫人,对外女非常排斥。

所以他的老婆,经常去右相府,跟李林甫的女儿儿媳打成了一片,准确来说,她是个负责帮助丈夫讨好相府的哈巴狗。

这种情况,如果杨钊地位高,或者他本人有骨子,有君子之风,那么别人不会碰他的老婆,但是杨钊巴结李林甫太过火了些,姿态越是卑微,相府的亲眷越是不将他放在眼里。

这一天,裴柔依然出现在相府,刚刚帮着李岫的妻子柳氏修剪完花房内的绿植,随后便去了老六李崿的庭院,那边今天要给鱼缸换水。

是的,巴结人,其实就是干粗活,这是唯一不用花钱的巴结方式,而且很多时候,比花了钱更有效果。

李崿中午喝了不少,正坐在庭院的树下消散酒气,身边是漂亮的美婢在一旁服侍着,为他扇着扇子。

而他的妻子,眼下正在院中的那口水缸旁边,注视着裴柔带领着下人,将缸内缠绕在一起的睡莲都取了出来,然后一瓢一瓢的将缸内的水都舀了出来。

人在劳动的时候,会有各种各样的肢体动作,或弯腰,或下蹲,或俯身

而李崿所在的角度,刚好将裴柔的每一个动作都尽收眼底。

男人对女人迸发出那方面的冲动,往往一个小小的画面就足够了,裴柔是来打下手的,那么自然不会穿着行动不便的宽襦大裙,而是利于劳作的简单衣饰。

众所周知,女人在夏天,一般不会弯腰,弯腰就得抬手捂着那个地方,而大唐的女子夏衣更为开放,因为本来就是半遮的。

这下好了,李崿看的都快流鼻血了。

男人的色胆,往往取决于他的政治背景和经济能力,这两项越强的,基本就是色胆包天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越穷越没胆。

而李崿,眼下脑子里已经在幻想着,如何制造与裴柔的独处机会,多看几眼,上手体验一下即可,没必要真的睡了,毕竟杨钊当下在自己父亲那里,还挺受器重。

于是在水缸清理完毕,换上新水之后,李崿开口道:

“裴娘子平日抄录玄经吗”

信道的家里都有这个习惯,男女都会抄录道家典籍,因为无论是宫宴还是大唐尊道教为国教,所以大家在私下里基本都会钻研一些,为了就是在公众场合,至少能知道人家说的话,来自哪本道家典籍,又在阐述什么样的意思。

众所周知,背书最好的方式,就是一遍一遍的写下来,写过的,比没写过的,记得更牢固。

裴柔此刻已经是额头渗出香汗,闻言起身一笑,轻抚鬓角道:

“回郎君,次数不多,只因家中藏书较薄。”

李崿笑了笑:“帮我抄几卷,我可以准你留些誊本。”

书籍,是价值最高的,一般不会借给人,想要获得某种藏书,困难程度甚至比你升官还难。

别看有些人出身寒门,只要人家祖上阔过,人家有的书,你未必能有。

所以从前大臣招收幕僚,第一个要问的,就是你看过什么书,你看过的书里有他没有看过的,他就会跟你要誊本,也就是誊抄一遍。

所以书籍这类顶级资源,也是逐渐从下往上汇聚的,其中以草稿价值最高。

碑不如帖,帖不如信,信不如稿嘛。

《孔庙三碑》、《崔敬邕墓志》,这是碑文,《山中与裴秀才迪书》这是信,《兰亭集序》这是帖,《祭侄文稿》是草稿。

裴柔自然是痛快的答应了,不怕活太多,只怕没活干,他和丈夫好不容从四川来到长安,自然希望能在这里站稳脚跟。

这可是长安啊。

于是忙活完院子里的事情之后,她便在一名婢女的带领下,去了李崿的书房。

其实李崿的藏书也不多,跟杨钊属于乌鸦一般黑。

这倒不是他没有那个能力,而是因为他们家没有分家,只有在分家的时候,他才能将他爹的藏书誊抄一些,而且还不是全部。

只有继承人,才能全部继承李林甫的遗产,那就是李岫。

李岫排行老四,三个哥哥一个夭折,一个眼睛有问题,也就是斜视眼,还有一个,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生的,野种的可能性非常大,那么自然就没有继承权了。

屋子里还是凉快的,裴柔静静的坐了一会,落了落汗,便在女婢的指引下,取出几卷玄经,先是观摩一遍,心里大抵有个数了,然后再抄录。

她的字还是挺不错的,贵族女子习字,主要是为了能看懂信、能写信,后来逐渐发展,甚至出现了不少饱学之女子,比如上官婉儿。

也许是太过专注了,所以当李崿出现在她背后的时候,她竟然才发觉,抬头一看,屋子里眼下只有她们两个了。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这是有违礼数的,裴柔也心知不妙,赶忙朝门外呼唤自己的婢女,道:

“窈娘,你进来帮我压纸。”

结果屋外没有回应,不过裴柔反应也快,朝李崿笑了笑:

“我这婢女太过蠢笨,我去喊她进来。”

李崿微笑点头,目光放在裴柔离去时窈窕背影上那团隆起之处。

他不着急,他喜欢这种心痒痒的感觉。

叫来婢女又能如何呢

就这么磨磨蹭蹭半个时辰,李崿也算是大饱眼福了,望着裴柔誊抄下来的玄经,点头道:

“竟不知娘子还有这手好字,今后说不得要有劳了。”

裴柔内心一震,猜到眼前这个王八蛋盯上她了,于是笑道:

“自是愿意为郎君效劳。”

“好了,不早了,送娘子回府,”李崿安排下人道。

裴柔婉拒之后,离开相府,返回了家中,一直等到半夜,才将丈夫等回来,于是她将自己今天的遭遇描述了一番。

“李崿是个废物,若是换成李岫,娘子委屈一下,还算值得,”杨钊半开玩笑道。

裴柔顿时翻白眼道:“人家李四郎哪能看上我”

“兄弟乃至亲,喜好都是一样的,李崿能看上,李岫也能,若是换成李岫,娘子定要帮为夫将他给钓住了,”杨钊笑呵呵道。

他在人前是一副模样,在妻子面前是另一副,因为这是元配,对他知根知底,也知道他的本性如何,所以没必要伪装。

他们的夫妻关系,本来就很奇葩,妻子帮着丈夫维持一些社交,合情合理,但是过于抛头露面,那就不合适了。

裴柔眼下就属于,她帮杨钊维持的社交,杨钊自己都不维持。

夫妻俩,一个是负责巴结李林甫,一个是负责讨好李林甫的家眷,分工倒也明确。

“大郎呢,睡下否”杨钊仰天栽倒在床上,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

裴柔没好气道:“不知道,今天还没见他。”

“啧跟你说了几次了,要视如己出,你现在就去看看吾儿,”杨钊嬉皮笑脸道。

裴柔冷哼一声,起身道:

“还不够视如己出吗我一手拉扯大的,外人谁都以为是我生的,还不够”

说罢,裴柔一脚踢在丈夫腿上,摔门而去。

杨钊现在有一个儿子,叫杨暄,今年七岁,不是裴柔生的,但却是裴柔养大的,确实是当亲儿子看待,除了他们夫妻俩,没人知道这件事,都以为就是裴柔亲生的。

至于到底是杨钊和谁生的,裴柔到现在都不知道,可见杨钊的嘴巴有多严。

但裴柔知道,绝对是亲儿子,因为杨钊把他这个儿子当爹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