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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三章 你不也有个好外孙吗?(1 / 2)

这段日子,李琩都在安顿铸币的事情。

除了大唐本土铜矿之外,其实他还盯上了一个地方,南诏。

就是云南嘛,除了江西之外,华夏铜矿存储量最大的地方,当然了,开采难度也同样巨大,因为地处高原。

要的就是它难度大,难度小了,我还不惦记它呢。

历史上,天宝年间鲜于仲通和杨国忠先后败给了南诏,损失惨重不说,主要是太丢脸。

那个地方不好打,李琩有了历史经验,自然不会强行攻打,而是先想办法削弱,再将其收入版图。

“开元二十六年,先帝在给时任剑南节度王昱的敕文中说过:彼持两端,宜其残破,”

李林甫在紫宸殿向李琩禀述道:

“也正因如此,我大唐出兵协助南诏首领皮逻阁,助其六诏合一,事后,先帝册封皮逻阁为云南王,越国公,赐名蒙归义,自此,六诏依附大唐,俯首称臣,但是在臣看来,此地依然是蛇鼠两端,宜其残破。”

当时的云南地区,有六诏,诏大概就是王国、部落的意思,即浪穹诏、邆赕诏、施浪诏,越析诏,蒙嶲诏,蒙舍诏,其中这个蒙舍诏因为在最南边,所以也叫南诏。

蒙归义在大唐的帮助下统一六诏之后,建国南诏,首都在太和城(云南大理)。

当时大唐之所以肯出兵帮忙,一来是另外五个诏与吐蕃眉来眼去,对大唐也是虚与委蛇,不符合国家利益,所以帮助蒙归一将这一带统一,归属大唐管理。

南诏虽然立国,但境内都被大唐设置了羁縻州,名义上,其实是被纳入版图了,但实际上,那只是个名义,这地方说了算的,还是蒙归义。

而李林甫的意思是,这个地方虽然统一,名义上服从大唐,但是咱们不能掉以轻心,还是要继续让他残破下去。

而负责搅乱的南诏这一政治决策的,就是南宁州都督府,治所在味县,云南曲靖市。

这个地方在隋朝时期,就在华夏的统治范围之内,辖下十六个州,南宁、恭、协、昆、盘,尹、曾、姚、西濮、西宗,西宁,豫,西利,南云,磨,南笼。

云南一半都在南宁州都督府的统治之下,南诏的地盘还很小,历史上天宝战争失败之后,南宁州地区被南诏全部占领。

当下的南宁都督,就是曾经担任过剑南节度使的王昱的堂弟,王谆。

王昱已经死了,郁郁而终,剑南道的防御任务,是西抗吐蕃,南抚蛮夷,他是在与吐蕃的一次战争中失败已经在军中奖赏不当,被连贬三次,死在了任上。

而他当时的主要帮手之一王谆,因通晓六诏旧识风宜,所以就任南宁。

“说的好,就是要让它残破,但是怎么个残破,我们要正大光明,”李琩笑道:

“否则容易使其离心,从而依附吐蕃,不利于我西南边境,朕这里有一个法子,众卿不妨听一听。”

李林甫等人赶忙笑道:“臣等洗耳恭听。”

李琩缓缓道:

“六诏地处边陲,物资匮乏,苟活于大唐与吐蕃之间,辗转腾挪,精疲力尽,其货物多与东南贸易,以此维持,然我大唐东南之货,主要还是供应江南,能卖给他们的本就不多,朕觉得,今后可大开方便之门,与其增加贸易,以物换铜。”

李林甫其实已经猜到,李琩是惦记那边的铜矿。

云南在清朝时期,是国家铸币的第一原料地,占到全国铜产量的百分之九十五以上,李琩怎么能不惦记呢

那地方盛产铜,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但是不好开采啊,南宁州也有铜,王谆却没有那个功夫去大力开发,一来人太少,再者,地区混乱,不够稳定,开采出来被抢的可能性不小。

那么李琩的意思,就是大唐花钱买你的铜,而且数量庞大,价格也很实在,这样一来,就会促使南诏大力开发本境铜矿,他们自己就会主动开辟商路,与大唐展开贸易。

要知道,那地方跟吐蕃一样,都是奴隶制社会,人命最不值钱。

李琩就是要一步一步迫使铜矿开采成为南诏的支柱产业,让他们所有人都参与进来,等到大唐一旦停止购买,他们内部自己就会先乱了。

大家都靠铜矿吃饭,结果铜卖不出去了,这不完犊子了吗

那时候再找个理由,比如派兵帮蒙归义镇压民乱,借此机会直接收回来。

李琩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众人听之后,李林甫等人一个个的拍案叫绝,好法子。

这,就是贸易战。

“此法可行,”李适之兴奋的点头赞同道:

“南诏并不喜欢我大唐的开元通宝,若以剑南之粮食,东南之布帛换取铜矿原料,再于南宁州设立钱监,所铸新币可送往襄阳,沿长江发往两京。”

韦陟也感叹道:

“陛下之识见,可谓天马行空,只要咱们价钱给的足够高,南诏必然趋之若鹜,若是全民采矿,长此以往,其国危矣。”

至于蒙归义怎么逼迫百姓采矿,那是他的事,反正他肯定会这么干。

那么朝廷这边,自然就需要过紧日子了,毕竟要腾出很大一部分财物用来购买铜矿,这一点,李琩做出了表率,他将左藏库的宝货拿出来一半,交给了李林甫。

当然,李林甫他们自然是一个劲的拒绝,说什么财政再艰难,也没到花陛下钱的份上,说什么都不答应。

李琩无奈之下,只能折中,说是借给国库的,以后要还,这样一来,李林甫他们才勉强答应。

但是这些人的心里,对李琩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今上不贪财啊,是个大方且节俭的人。

那么要谈成这件事,派使者去南诏是不合适的,必须南诏能做主的亲自来一趟长安。

李琩的发文,是让蒙归义入京朝见新君,但实际上大家都清楚,蒙归义肯定不来,但肯定会派儿子来。

不管谁来,能做主就行,这对南诏来说是赚大钱的好事情,傻子才会不答应

基哥本来是停陵七个月,但是不到时间就入土了,原因是去世的方式不太好,被自己的太子给谋害了。

太常寺那边算了算,说是四月为宜,所以基哥早早就封陵了。

盖嘉运留京不走了,但是郭子仪得回去了,所以李琩在十月初,在宫内设宴款待二人,算是给郭子仪送行,也是表个态,缓解二人的关系。

表态嘛,就是表个态,并不是真的希望他俩握手言和,他俩也不可能握手言和。

“朕抱一抱,”李琩朝着盖擎的妻子卢氏伸手道。

卢氏赶忙将怀中的孩子递了过去。

李琩抱着还不满一岁的孩子,逗弄了一下对方小巧的鼻子,朝盖嘉运笑道:

“也真是苦了孩子了,尚在襁褓,便需跋山涉水,盖帅也真是心大,若有闪失,你如何向朕交代”

盖嘉运哈哈一笑,赶忙揖手道:

“凉州绝非育子之地,臣心念孙子,自然是要带在身边抚养,加之儿媳也是诞子不久,需在长安休养,凉州那边,大郎一人足以,二郎一路护送返京,孩子并未受惊,请陛下放心。”

古代有小孩不上路一说,意思是三岁以下的小孩不能出远门,这种说法还不是担心孩子生病,而是担心被不干净的东西冲着了。

实际上,主要就是生病,但是常被认为是受惊被冲着了。

但是呢,终究还是有出远门的,那么自然也有破解之法,那就是不能在外面叫孩子的名字,担心回不来,而且必须是母亲陪着。

所以这一次,孩子是被盖威夫妇给带回来了,回来之后就过继了。

“左领军卫当下都是你阿兄的旧人,你接手会很快,朕跟李林甫也打了招呼,他今后不会再管左领军的事情,”李琩看向盖威道:

“你可给朕管好了。”

盖威当即起身:“臣领命,必不辜负陛下。”

“李光弼呢怎么还没来”李琩看似随口问道。

“额”盖威瞥了一眼父亲,支支吾吾不敢回话。

李琩笑了笑:“今天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老实回话!”盖嘉运斥责道。

盖威赶忙道:

“在凉州给他用了点刑,所以得到陛下诏书令其返京之后,便立即为他治疗伤势,算算日子,应该差不多就在路上了。”

“你呀你”李琩将孩子递还给卢氏之后,指着盖威笑道:

“今后学聪明点,这不是延误朕的大事吗”

盖嘉运赶忙起身:“都是臣的错,是臣授意的。”

“好了好了,朕并非责怪,”李琩摆了摆手,坐下之后,恰逢郭淑回来,于是李琩让郭淑给盖、郭二人奉茶。

盖、郭二人赶忙起身,连称不敢。

郭淑先是去盖嘉运身边,从宫女手中接过茶盏,笑道:

“今天是家庭聚会,这里没有皇后,盖帅就不要推辞了。”

盖嘉运一脸为难的推手道:

“臣怎么能当得起呢皇后就是皇后,臣子就是臣子,臣万万不敢僭越。”

与郭淑一起回来的高力士过来帮腔道:

“尊者赐不可辞,盖帅怎么能不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