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基于这些,沈琼华才敢公然,明目张胆的在这大殿之上,在皇上面前,越矩指责谢祁安。
她本来是冲谢祁安去的,谁让户部尚书要跳出来做谢祁安手中的刀,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嘴下留情。
户部尚书被人沈琼华这般奚落,气得脸都红了。
傅琛是兵部尚书之子,少年英才,对他言语不敬也就罢了。
可这嘉林县主是什么来头他最是清楚不过。
不过是一个商户之女。
靠着家里头的那些铜臭,阴差阳错,得了个县主的封号,有名无实。
竟也敢当着皇上和中位大臣的面指责他!
“你……你……”
“你什么你,本县主开口说话,皇上都没有说什么,尚书大人倒是上赶着指责了,莫非你觉得你比皇上还大不成?”沈琼华道,张口就是一口大锅砸在户部尚书头上。
吓得户部尚书连忙朝谢荣磕头道:“皇上,臣绝无此意。”
沈琼华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直接朝皇上行了一礼道:“皇上,臣女只是一介女子,不懂政事,本不应多嘴,但今日一事事关镇国公府,平宁郡主曾帮臣女良多,可否允臣女说两句。”
谢荣居高临下地看着沈琼华,半晌后,唇角微勾,意味不明地点了点头。
“谢皇上。”沈琼华道。
眼角余光向谢祁安,在对方满含愤怒的眼神中,一字一句地道:“臣女觉得安王殿下说是为了皇上,为了百姓,为了大越主张搜查镇国公府这一言论着实是荒谬。”
“安王殿下主张搜查镇国公府,说是为了大越,可此事无明确证据,一切都是这守卫一人之言,便是尚书大人都是听的这守卫的话,硬要贸然搜查镇国公府,若是真的搜出些什么,还好说,若是什么都没有搜出来……”
“如今边关军情紧急,瑞王殿下有重伤失踪,生死未明,所有的一切都压在镇国公的肩上,为国,想必即便是再艰难,镇国公都是甘之如饴的。”
“可若是为国鞠躬尽瘁还要被怀疑通敌叛国,甚至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自家府邸还被搜查,这等行径,若真是冤枉的,难免令人寒心。”
“再者,这等消息若是被军营里的将士们知晓,在战场上悲壮惨烈的氛围下,恐怕很容易感同身受。”
“眼下陈国在一旁虎视眈眈,这等行径,与动摇军心有什么区别?”
“所以,安王殿下说的为了大越主张搜查镇国公府这一说法,在臣女看来,是极为不妥的,甚至很容易适得其反。”
“第二,安王殿下说是为了百姓,可若是真要搜查镇国公府,动静肯定不小,一传十十传百,无需多久,京城的百姓便都知晓了。”
“如今镇国公在边关打仗,而镇国公府却被皇上下令搜查了,明眼人一看就知晓这其中定有猫腻,恐怕会引起百姓的恐慌,动摇民心。”
“若是没有搜出证据,此番举动岂不是没事找事?”
“第三,安王殿下说是为了皇上,可若是真这般做,不仅可能会动摇军心,民心,甚至还可能离间了皇上与镇国公的君臣之情。”
“如此全无好处,都是坏处的行径,安王殿下竟还敢说都是为了皇上着想,怎么说得出口!”
沈琼华一番慷慨激昂的话,将谢祁安说得哑口无言,一众大臣们更是目瞪口呆。
谢祁安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朝谢荣跪拜道:“父皇明鉴,儿臣绝无此意,儿臣一心都为父皇着想,并不曾想到这些。”
沈琼华立刻便道:“安王殿下究竟是顾不上还是想不到,就只有您自己清楚了。”
“如果连这都想不到,那恕臣女多嘴,您还是闭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