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张軏捧着罪证直闯奉天殿。
满朝文武哗然之时,杨荣跪在殿前,颤声道:臣愿以性命担保,硫磺船确系刘诚主使!王珪等人私通倭寇,罪证俱在!
杨荣!你休要血口喷人!太子党首辅杨士奇拍案而起,太子仁厚,岂会与这等腌臜事有牵扯!
杨荣冷笑出声:杨大人这话倒有意思,汉王查的是户部私通倭寇,太子殿下自然清如明月,可太子党……
他故意拖长尾音,瞥向脸色煞白的沈淮。
朱高煦适时接过话头:锦衣卫查证,刘诚勾结倭寇,截留漕银数十万两!诸位大人,莫不是要为本王这监国之位添些污名?
殿外忽传来铁链拖地之声,周延押着满身鞭痕的王珪入殿:臣...臣认罪!硫磺船确是刘诚主使,名单上诸位大人...皆知情!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杨士奇面如死灰,却仍强辩:王珪已被严刑拷打,所言岂能作数!
杨荣缓步上前,将密信掷于他案前:杨大人不妨瞧瞧,这户部暗格里的亲笔信,可是刘诚的字迹?上面可写着——';事成之后,太子党必保举尔等入阁';!";
殿外骤雨倾盆,户部郎中郭伯泰忽跪倒在地:臣有罪!臣...
杨士奇猛然打断:郭伯泰!你休要胡言!却已来不及——郭伯泰竟当殿呕血晕厥。朱高煦当殿宣布:涉案者皆押入昭狱!
退朝时,杨士奇拦在朱高煦面前:汉王殿下!此事若牵涉太子,恐动摇国本!
朱高煦冷笑:太子仁厚,本王自然相信,可太子党打着太子旗号作乱,便是对储君的玷污!杨大人若心中无愧,何惧查证?
暮色渐沉时,我独坐值房翻看供词。忽闻门扉轻响,周延裹着斗篷立于廊下处:娘娘,昭狱里传来消息,王珪咬舌自尽了。
我指尖划过供词上";太子党";三字,冷笑道:死士而已。
告诉纪纲下手轻些,吊着命。本宫要的不仅是漕银案,还要他们吐出太子党这些年如何借东宫名义勾结外藩的隐情。
窗外骤雨声中,忽传来细碎脚步声,我瞥见檐角灯笼影里闪过几道黑影,知是暗卫已按吩咐盯紧了李昶等人的府邸。
三更梆子刚过,忽有暗卫飞檐跃入,单膝跪地禀报:启禀娘娘,户部郎中郭伯泰府中传出异动,似有密信要送。
我猛地起身,将供词掷于案上:传令下去,锦衣卫倾巢出动!
诺!周延转身欲走,我忽又唤住他:着人盯紧杨士奇府中动静,若今夜他与太子党有任何往来......
我抽出腰间匕首,在烛火上轻转,便让他尝尝这';见血封喉';的滋味。
马蹄踏碎雨幕,锦衣卫缇骑如黑色潮水般涌向郭伯泰府邸。
我立于府外檐下,看着张軏率人破门而入,火光映得他绣春刀上的麒麟纹忽明忽暗。
不多时,郭府内传来瓷器碎裂声,夹杂着几声闷哼。
娘娘!张軏浑身湿透,捧着半截烧焦的密信快步走来,郭伯泰试图焚毁信件,已被拿下。只是这信......
他展开残卷,只见其上赫然写着";东宫密匣";四字,墨迹未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