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如三九寒天当头泼下的冷水,让骆统再次愣在原地。
骆诚急忙劝道:“家主冷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骆统这才惊醒,连忙抓过骆诚的脑袋凑到其耳边低声说道:“咱们被人出卖了,但听程礼的口气他也不知道谁出卖的咱们,待会回到县衙你就说是你给村民报的信,借此打入他们内部以图后计。”
“啊……”骆诚愣住。
骆统却没解释,转身面向程礼扔掉兵器,非常光棍的说道:“我投降。”
剩下的事就简单了,程礼派人上前收缴兵器,将他们全部押回,再命人通知朱康返回。
一个时辰后程礼王斌在县衙会合,朱康则返回钢厂坚守岗位。
书房之内。
程礼脸上非但没有抓捕骆统的喜悦,反而忧心忡忡的说道:“我总觉得这事不正常,咱们没跟住骆统,却及时找到了骆统,这太不可思议了。”
王斌附和道:“我也觉得不太对,鸡头村村长说有两个陌生人经过他的身边时乱嚷被他听见了,鸡头村平日里连陌生的狗都看不见,怎么会突然冒出两个陌生人,还在经过村长身边的时候大声嚷嚷,这明显就是故意说给村长听的。”
“还有一点,那两人说他们是在溶洞里休息被骆统惊走的,这明显是胡扯,溶洞空旷,回声比雷声都大,他们逃跑的时候骆统会看不见也听不见吗,听见了能不追吗?”
“就算骆统没追到两人,在明知被人发现,行踪暴露的情况下还敢继续在溶洞里待着吗,任何一个智商正常的人都会害怕他俩去县衙报信,从而立马跑路吧?”
“所以我断定这两个给村长报信的陌生人压根没在溶洞,他们是故意说给村长听的,目的就是让咱们抓住骆统。”
程礼捋须道:“这么说乌伤境内还有第三方势力,会是谁呢,是骆统的仇家,还是曹魏校事府啊?”
没有曹操孙权支持或者授意的普通士族可没胆量打炼钢厂的主意,惦记炼钢厂的除了孙权就只有曹操了。
至于出卖骆统,除了校事府和骆统的仇家,程礼想不到第三个人。
王斌思忖道:“骆统的仇家不太可能,骆统是偷偷潜回来的,他的行踪连咱们都不知道,仇家又怎么会知道?”
“校事府也不对啊,他们一群外来户在乌伤东躲西藏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比咱们还清楚骆统你踪迹呢,再说了他们跟骆统无冤无仇的,出卖骆统的动机是什么?”
程礼思忖道:“若真是校事府的话,动机只能有一个,就是希望我们抓住骆统之后放松警惕,好让他们有下手的机会。”
“是不是校事府暂时无法确定,但既然怀疑了就不能不防,你让炼钢厂外松内紧,看看能不能钓上来点什么。”
王斌点头道:“我这就去。”
说完正要离开布置,谁料刚走到门口,县衙监牢的牢头便匆匆赶来拜道:“程司马,王主簿,那个骆诚交代了,说是他泄露的消息,是在进山的时候派亲信去村子散布谣言,让咱们上山抓捕骆统的,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不想再东躲西藏了,想接受土改回乡好好生活,这是他的口供。”
程礼接过牢头递来的口供与王斌仔细看了两遍才说道:“细节貌似也没问题,而且确实没人比骆诚更清楚骆统的行踪,看来是咱们多虑了。”
王斌也松了口气叹道:“我就说嘛,校事府怎么可能跑乌伤来,人呐,果然不能想太多,想太多容易吓着自己,这样的话就没事了,接着奏乐接着舞吧。”
骆诚不会想到,他的主动交代给程礼王斌挖了多大一坑。
校事府也不会想到,他们出卖了骆统,骆统叔侄非但没怪罪反而主动替他们背锅,世上还是好人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