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若是武官真的插手此事,咱们究竟该如何是好啊?”赵俨的声音里满是焦虑与惶恐,几乎要溢出来。
宋瞻紧锁眉头,沉思良久,缓缓开口说道:“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分化他们。你即刻去联系礼部尚书谢辞,他与玉琅子私交甚笃,谢辞能接任礼部尚书之位,还是因为接了他大哥玉琳子的班。让他从中斡旋,旁敲侧击地探探玉琅子的口风,看看能不能将他从这场纷争中摘出来。玉琅子远在岚州,本就远离朝堂核心,况且如今和汉国开战在即,他应该也未必想无端卷入这场复杂的政治风波之中。”
赵俨领命匆匆离去,宋瞻独自在书房中来回踱步,内心却犹如惊涛骇浪般无法平静。他心里明白,仅仅分化玉琅子这一股力量,远远不足以化解眼前的危机,必须要给武官集团一些实实在在的好处,才有可能暂时平息这场即将爆发的纷争。可吏部的权力本就极其敏感,稍有让步,便极有可能动摇整个文官集团的根基,这让他实在是投鼠忌器、左右为难。
他现在满心疑惑,根本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发难,是温北君,还是元鸯?究竟是谁要在这和汉国开战之前,挑起这场文官与武官对立的争端呢?这个谜团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让他倍感压力。
就在这时,管家神色慌张,脚步匆匆地走进书房,急切地说道:“老爷,右佥都御史李禁求见,说有万分紧急的要事与您相商。”
宋瞻心中猛地一紧,他心里清楚,左佥都御史一职由丞相贺熙兼任,而右佥都御史李禁自然就是言官之首。在这么一个敏感的时机前来拜访,必定与这次吏部考课制度的变故息息相关。他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说道:“快请李御史进来。”
李禁一进门,连寒暄都顾不上,便开门见山地说:“宋尚书,如今朝堂局势已然危急万分,咱们这些文官可不能再坐以待毙、任人宰割了。我听闻武官集团有意插手吏部事务,倘若真让他们得逞,往后咱们文官在朝堂上还能有什么立足之地?”
宋瞻苦笑着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李御史,我又何尝不清楚如今的严峻形势?只是如今局势错综复杂,咱们若是贸然行动,不但解决不了问题,恐怕还会适得其反,把事情弄得更糟。”
李禁皱着眉头,脸上满是焦急与不甘,说道:“依我看,咱们不如先发制人。联合一众文官联名上书陛下,弹劾武官集团拥兵自重,妄图干预朝政,扰乱朝堂秩序。”
这的确是言官们常用的手段,动辄弹劾。然而,对于那些在尸山血海中浴血拼杀、出生入死才拼出一身功名的武官们来说,这样的弹劾手段实在是显得太过不痛不痒了,根本无法对他们造成实质性的威胁,甚至有可能会进一步激化文官与武官之间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