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琅子猛地站起来:“你疯了吗?没有援军,你一个人怎么守?靠着河毓郡这些民兵吗?让大哥和北君走吧,我留下来守,我去和师父说,他一定能调来军队…”
大家都知道玉琅子拜在天威将军向明升的门下,在向明升门下已经修习了十余年才混到了些兵权。
“谁说我要守城了?”温九清轻笑一声,月光下他的侧脸如刀削般锋利,“我要去见元孝文。”
“你——”玉琳子倒吸一口冷气,“他会杀了你!你曾经可是抛弃了他,他并不是能容人的君主。”
温九清转过身,目光如炬:“用我的命换河毓郡百姓撤离的时间,值得。而且他也不会杀了我,我太了解他了。”
躲在树后的温北君再也忍不住,“族兄不要!我们可以一起逃!”
温九清蹲下身,粗糙的大手擦去少年脸上的泪水:“北君,记住,真正的强大不是因为能杀死多少人,而是因为能保护多少人。”他解下腰间的玉佩塞进温北君手中,“带着它,去临仙吧。等这一切结束,我们再相聚。”
“骗子…”温北君睁开眼,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手中的玉佩早已不知在哪场战役中碎裂,只剩下一角被他镶嵌在琵琶泪的刀柄上。“他明明知道不会有相聚的一天。”
玉琅子松开他的手,转身从行囊中取出一个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一封泛黄的信笺。“清哥留给我的。这些年我怕你没走出来,我一直没敢给你看,现在,是时候了。”
信纸展开的瞬间,一股淡淡的墨香混合着时光的气息弥漫开来。温九清的字迹依旧清晰如昨:
「琅子、北君:
当你们读到这封信时,我应该已经不在了。不要悲伤,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琅子,你性子最烈,但记住,愤怒只会蒙蔽双眼。北君还小,你要代我照顾他。
北君,你的刀法已有小成,但记住我的话,刀要有神。神不在招式,而在为何而战。
河毓郡是我们的家,但你们活着,家就还在。活下去,带着我们的份一起。
温九清」
信纸从玉琅子颤抖的手中滑落。温北君弯腰拾起,指尖抚过那熟悉的字迹,仿佛能触摸到写信人最后的温度。
“他一直都知道。”玉琅子的声音哽咽,“知道我们会恨,会痛苦,会想报仇。”
“所以他让我们活下去,带着他们的份一起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