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歇倒吸一口凉气:“青铜面具,就是江上那个。”
“正是。”温北君眼中寒光闪烁,“慕容清河不仅是元孝文的影卫统领,更是他弑父杀兄的刽子手。我虽然不知道刘班何以得手这份认罪书,不过据我所知,慕容清河十年前就应该被处死了,现在看来,是假死脱身了,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个一直空缺的真相,空出来的影卫统领一职也算是有了结果。”
议事厅内死寂如墓。炭火噼啪声中,温北君继续道:“当年元孝文为夺位,先毒杀先帝,再命慕容清河伪装成太子元孝义刺杀先帝的假象,借机除掉长兄。”
温鸢突然抓住绢帛一角:“这里还写着...元孝文连自己的王妃都没放过?”
温北君沉重地点头:“王妃韦氏撞破阴谋,被慕容清河勒毙于寝宫,伪造成自缢。我若是没记错的话,韦氏才是太子元南的亲生母亲,皇后不过只是元南的嫡母而已,不知我们这位太子殿下知不知道真相了。”
元常陈一拳砸在案几上,茶盏震落在地:“畜生!”
“更可怕的是,”温北君翻到最后一页,“慕容清河每杀一人,元孝文都会赐他一枚金钮扣。这些年,已经攒了二十七枚。”
玉琅子突然想起什么:“江上那一战,那黑衣人袖口确实闪着金光。”
“现在你们明白,为何元孝文能忍到现在才对我们下手。”温北君卷起绢帛,“他是在等慕容清河。”
卫子歇突然跪地:“先生!南瘴急报说慕容清河三日前就已离开大梁,此刻恐怕…”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鹰唳。温北君猛地推开窗,只见一只雪鹰盘旋而下,爪上绑着染血的布条。
布条上只有四个字:“清河至南。”
温北君脸色骤变:“不好!刘棠和郭孝儒有危险!”他转向玉琅子,“你即刻带轻骑赶往南瘴,务必赶在慕容清河之前找到他们!”
玉琅子抓起佩剑就要离开,却被元常陈拦住:“来不及了!南瘴距此三百里,慕容清河既已出发,况且玉将军拦不住他啊。”
温北君的手按在琵琶泪上,刀鞘传来冰冷的触感。窗外风雪呼啸,仿佛无数冤魂在呜咽。
“你说得对。”温北君突然转身,“琅子,你留下镇守雅安。”
玉琅子急道:“可你的伤…”
温北君已经扯下肩头染血的绷带,露出那道狰狞的伤口:“皮肉伤而已。”他抓起案上的酒壶,将烈酒直接浇在伤口上,面不改色,“元鸯大军围城,需要有人坐镇,肖姚和左梁没这个能力,我能相信的人只有你。”
“可是慕容清河那边呢?”
“我去。”温北君系紧腰间束带,“我能赢他一次,就能赢他第二次,这不是战争,我温北君打架从来就没有输过。”
卫子歇突然道:“先生,让我随行!”
温北君摇头:“你熟悉雅安城防,留下助玉将军。”他看向温鸢和元常陈,“你们二人就留在城中吧,常陈,你应该知道这是一条什么路,我希望你做好思想准备。”
温鸢抓住他的衣袖:“叔,太危险了!慕容清河的水平我很清楚。”
“我知道。”温北君轻抚她的发顶,“正因如此,必须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