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巴图鲁护军骑兵,连带他们的统领德楞泰,全都没有发觉,自己都已经在缓慢提速了。而后面的绿营骑兵,不光没有跟着提速,反而还在故意减速掉队,双方的距离肉眼可见在迅速拉大。
五千多清军骑兵,眨眼间就变成了两千多骑不要命的冲锋,后面三千多骑跑着跑着就掉队老远,跟老人遛弯似的。
这什么情况
能是什么情况,自然都是杨芳干的好事了,他回到清军阵地,可不光顾着做内鬼刺探军情,同样也跟几个贵州老乡,故意多嘴的唠了几句嗑,稍微透露了一点汉兵的军情。
透露的军情不多,只是具体的描述了一下汉军的实际战力,又以老乡的口气告诉这些贵州兵,让他们打仗都悠着点,都是黔贵穷山沟出来的苦哈哈,真把命卖了那可就亏大了!
这话放在平时可能没什么用,顶多就是老乡的几句忠告,可现在却是轮到了他们骑兵冲锋。
正面战场,汉军与清军的火器接战,清军已经被完全压着打,后方的绿营骑兵不是没有看见。
德楞泰用常规的试探性冲锋,那些绿营骑兵还好说,愿意跟这位蒙古统领配合,可德楞泰没有办法,要用轻骑兵来学重骑兵冲阵,铁了心要用伤亡来换冲散汉军的两翼方阵。
那不好意思,他们可不配合了!
这些绿营骑兵又不傻,正面战场都打成了那个样子,汉军的伤亡不说完全没有,那也是微乎其微,让他们区区几千人的骑兵,一头扎进几万人的汉兵方阵。
能不能有效果不好说,反正他们肯定得死不少人。
重骑兵被步兵咬住了都得抓瞎,何况轻骑兵被咬住,那基本就是在送人头,死路一条。
德楞泰完全没有注意到,正在冲锋的骑兵,已经只剩下了自己这两千巴图鲁护军,他们还在做着最后提速,准备一举冲散汉军的步兵方阵。
三百步、两百步、一百五十步、一百步……
近了,快近了!
德楞泰甚至已经看到了汉兵脸上的惊恐,明明都已经害怕了,为什么还是不溃散
要说汉兵不怕,那还能理解,可都害怕了,这些汉兵是怎么维持阵型的
疑问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德楞泰已经不关心这个,他只知道这一战必胜,也只能必胜,不胜的话,那他们就全完了!
德楞泰一手勒着僵绳,一手挥舞长枪,迎面就将一个躲避不及的汉兵挑杀。
正要接着大杀四方,忽然抬眼看到好多黑色不明物体,呈抛物线朝自己这边扔了过来。
“那是什么”
快要落下德楞泰才看清,似乎是一些短木棍包着铁壳子。
啥东西
汉兵情急之下随手乱扔的木头棍子
下一秒。
“嘭嘭嘭!”
炸了!全炸了!
那些巴图鲁护军骑兵全然没有防备,甚至不知道这些扔过来的小飞棍,居然还是会爆炸的,而且爆炸的威力还相当大。
这是当然的,那可都是手榴弹,百分百参考近代工艺制作,成本很低,威力很大。
汉军掷弹兵一次性扔出去的手榴弹,起码得有上百个,而掷弹兵光是人均携带的,就已经达到了十个,直接就在腰间围了一圈。
上百个手榴弹全部一起爆炸,场面已经不能用壮观来说,只能说是惨烈无比!
德楞泰麾下都是轻骑兵,了不起就穿了甲,为了追求冲锋效果,特地让骑兵密集冲阵。
这一炸下来,巴图鲁护军骑兵,直接死伤惨重。
有几个护军骑兵,还下意识伸手接住了手榴弹,人肯定活不了,都变成巴图鲁碎片了,马同样也被炸翻,受了重伤。
上百发手榴弹的爆炸,炸死炸翻的清兵不算,幸存下来没死的清兵,同样连人带马炸出了应激反应。
手榴弹爆炸,连这些清兵都没见过,何况作为出生的战马
“嘭嘭嘭!”
汉军的掷弹兵趁胜追击,痛打落水狗,又扔了一轮手榴弹,手榴弹炸完,汉兵的长枪兵也立刻前刺。
因为冲的太靠前,没被炸到的德楞泰,还有那些巴图鲁侍卫,面对后方骑兵崩溃,自身孤立无援,终于再无半分的悍勇血气。
德楞泰的骑兵完蛋了!
不仅是巴图鲁护军骑兵完蛋,后方故意掉队的三千绿营骑兵,见势果然不妙,巴图鲁护军骑兵几乎眨眼间就被炸崩。
“快撤!反贼有埋伏!”
也不知谁先喊的,所有绿营骑兵立刻调转马头,朝着己方军阵快速后退。
至于德楞泰和巴图鲁侍卫
现在都生死攸关了,谁还顾得上他们
额勒登保目眦欲裂,他作为底牌杀手锏的骑兵部队,就这么完了,完的没头没尾,完的莫名其妙。
反贼哪里来的如此厉害火器能爆炸不说,爆炸威力还大的离谱。
明亮作为清军老将,同样满脸迷惑,他怎么不知道还有这样的火器。
眼看大势已定,杨芳也是终于动手了,他突然举刀大喊“弟兄们!清狗已败,这天下中原,终究要归汉军一统,速速随我反正倒戈,生擒清狗满将,封妻荫子不在话下!”
“杀清狗!封妻荫子!”
“杀清狗!封妻荫子!”
“……”
杨芳带过来的三百多贵州兵,听到他要倒戈反正,立马全都很配合的跟着一起举刀呼喊。
余下由额勒登保为之补齐的数百贵州兵,脑子都快不够用了,怎么突然就从贼了,还带了几百人一道从贼
那他们这些人到底从不从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