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沃德扶着额头思绪不断,情况比自己所料的还要复杂,这已经超出了她的世界观:卡洛纳很重要,不管是他在多萝瑞斯的事情中扮演的角色,还是他和罪魁祸首的关系都比预估的还要深刻,甚至还是第一个和多萝瑞斯接触人。
但关键是,尽管如此,她硬是没得到啥重要的情报。
就没半点和目的、意义有关的言语,这和语文期末考试古诗默写写成英文有何区别?我要的是你们干啥,而不是你们咋见面的,不是说后者不重要,就是我的大脑渴求的是后者的信息。
咱就是说,能不能来点货真价实的、童叟无欺的、那种平地一声雷的情报。
“你之后是怎么和多萝瑞斯见面的?”赛沃德长长地吁了口气,忍不住继续发问,“是她主动找上门的吗?”
“严格意义上我才是主动的那方,”卡洛纳没有隐藏的意思,他认真的想了想,就当赛沃德以为卡洛纳准备继续讲故事的时候,这个脑回路不同寻常的艺术家把琴弦放在桌子上,那断裂的小提琴则安置到抽屉中,而后越过大半个屋子,走到房屋的角落,拿起靠在左侧墙角的大提琴。
赛沃德:?
重新的坐回椅子,卡洛纳熟练的架好姿势,大提琴其实算是卡洛纳短板的那一类,他比起大提琴更喜欢小提琴,而比起小提琴又更热爱钢琴,如此排下来,大提琴在卡洛纳的兴趣爱好中位列金字塔的第三层——但是,这不意味着他的水平低下,反倒是超乎寻常的好。
对于这个不能拿正常水准判断,被音乐所宠爱的人,放弃思考,选择接受即可——妥妥的玛丽苏。
等等,怎么突然开始拉大提琴了?你是什么不演奏音乐就不会开口说话的音乐精灵吗?
赛沃德完全没反应过来,她目瞪口呆的看着卡洛纳的举动,连开口制止的行动都来不及,一是她就算说了卡洛纳多半也不会听,二是她尚且处于纳闷的状态,没嘴唇张的放下鹌鹑蛋都算清醒。
荡漾的波纹在灵魂中扩散开来,大提琴厚重悠长的音色如同阔别多年的老友来到身边进行交流,是分别几百年的思念,在草原上讲述着相遇的故事,又是熬过冬日的树苗在春日接受着雨的浇灌,并缓缓的长出枝丫,更是顺着大海飘来的腐烂的尸体,在夕阳的推动下变作残阳燃烧的养料。
有一种来自躯干的力量支撑赛沃德思维的升高,她的思维也成为燃料的一部分,成为整个世界落幕后的最后的篝火。如果说之前的声音是让她从海底的昏暗中重见天日,那么这次的旋律则不容置疑的把她再度的送回还中,埋到那满是泥土的终焉之所,踏着脚步把流淌的溪水变作干涸的冰川,冰冷彻骨的寒意让她的内心既悲痛,又多出几分的怜悯,是白色的同情。
卡洛纳放下琴弓,他对房屋内那位情感细腻的魔族有些诧异,在他演奏这些音乐时,赛沃德总是全身心的投入旋律的怀抱,所有的思绪都和音乐一同的起伏,伴随着节奏编织着独属于自己的故事。
他喜欢这样的听众,无论遇到什么事,只要有音乐出现,那就把一切献给艺术——看在她反应讨喜的份上,也不是不能多说点,反正多萝瑞斯实际上渴望着传播故事。
他笑着说:“和这首歌有关。不好意思,我觉得亲身经历比单纯的文字故事好玩,也更能体验到我当时的情绪——就像处在烟雾弥漫的教堂,亦或是硝烟四起的古战场,那么的宏伟又带着丝丝的悲凉,是无处释放的渴望的孤独。每次提到音乐我的文学素养都会自动增加,可真稀奇的事,有的时候我都觉得听音乐能提高人的智商了,下次我要去孤儿院演奏演奏,说不定能让他们喜欢上这个世界。”
“其实我更想拿小提琴为你演奏,不过我一般不在这里生活,所以工作室中只有你用的那把小提琴,其它乐器也不适合,就只能用大提琴将就......不对,我这么说对大提琴也太不尊重,会被音乐厌恶的,请你忘记我刚刚说的话吧。我这个人有时候对乐器还真是不友好呢,这么下去就没资格创造音乐了呢,会被生命唾弃的,真是可耻........抱歉,一不小心又进入了夜晚的eo时间,我好像还没开始说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