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房内,阴森之气弥漫。
霍霄将叶苑苨从刑架上解下。
取来锁链,锁住她左手手腕,将另一端牢牢系在墙头冰冷的铁环上。
随后,扔给她一个药瓶,用沙哑的嗓音冷声道:“自己上药。”
叶苑苨坐在冰冷的石地上,斜倚墙边,目光疑惑地落在地上的药瓶上。
良久,她都未伸手去拿。
她身着单衣,呼出的气息在眼前化作白雾。
脸颊与身上的伤口,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感。
不多时,霍霄又踏入刑房,手中端着个托盘,上面盛着一碗臊子面。
接着,他从刑房一角抄起叶苑苨的披风,扬手扔到她身上。
做完这一切,他一言不发,转身再次踏出刑房。
叶苑苨盯着那碗面,面条虽已微微坨成一团。
可面上铺着的臊子,一颗颗焦黄晶莹,看着味道很不错。
她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暗自思忖,八皇子此刻,想来应不会害她性命。
如此想着,她拿过地上的药瓶,拧开。
轻咬下唇,小心翼翼地撩起衣服。
破损血肉与衣物粘连,她半晌才将上衣完全撩开。
伤口的扯动,疼得她冷汗直冒,止不住倒吸冷气。
一道触目惊心的鲜红鞭痕,自左肩蜿蜒而下,斜划过胸口,直至右腰。
她哆嗦着给自己的伤口撒上药粉。
随即,她穿上披风,捧起面碗,味同嚼蜡地吃起来。
吃着吃着,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
她满心悲戚,不知自己是否还有生机。
若她逃不掉,父亲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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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贺飞羽怀揣着康擎岳给的伪诏回了皇宫。
不禁心生惶恐,惴惴不安。
心道,康擎岳可真敢想,竟指使她弑君,助其夺位。
也不怕她向皇上揭穿其阴谋。
甫一回宫,贺飞羽叫来谨忠,厉声责问:
“你可知霍霄已背叛本宫?”
谨忠“噗通”一声,重重跪到她跟前,所答非所问:
“娘娘,奴才对您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呐!”
贺飞羽目光如炬,死死盯了谨忠许久。
这才慢悠悠转过身,款步走到凤椅旁,优雅落座:“起来回话。”
谨忠赶忙应了一声,麻溜起身,躬身站定,头垂得极低,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
贺飞羽抬手招来宫女,吩咐道:“去给本宫泡杯红枣桂圆茶。”
不多时,茶盏端至跟前。
贺飞羽轻抿一口,眉头微微一蹙,朝一直候在房中的谨忠道:
“去将李太医请来,就说本宫头痛的老毛病又犯了。”
谨忠赶忙躬身领命:“奴才遵旨,这就去请。”
说罢,匆匆转身,疾步而去。
待谨忠离去,贺飞羽随手支开宫女。
旋即,她自袖袍中掏出一个精巧莹润的殷红瓷瓶。
从中倒出一粒雪白小药丸,轻轻投入茶水中。
药丸入水,瞬间化作一团白雾,消散于水中。
贺飞羽瞧了瞧,又拿到鼻尖嗅了嗅。
康擎岳给的这毒药,果真是无色无味。
只看太医能否验出来。
不多时,李太医匆匆赶来。
贺飞羽轻蹙娥眉,纤纤玉指揉着额头,娇嗔道:
“李太医,快帮本宫瞧瞧,莫不是这茶水有恙?本宫才喝一口,便头痛欲裂。”
李太医听闻,赶忙端起茶杯,仔细勘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