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就看见,远处已经走过来好多流民,相互搀携着,由远及近。
却是刚才李辰已经暗中派人通知这些流民,务必要到木儿村来给他做个证,还能走动的那些流民,全都赶了过来,黑压压的,足有四五百人。
到了近前,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还有一个痛哭的姑娘被一群人扶着,跪倒在前方,向着楚青松痛诉道,“县丞大人,我们要告状!”
“哦?你们状告谁人?”
楚青松暗自里向着李辰竖起了大拇指,随后手中执笔,望向了那些流民。
“我们,一来是要告那城中锦衣社的头领李天牧,多日来他带领锦衣社子弟几次三番马踏流民营,致六死十七伤,前任县令汪文泉、县尉吴闯熟视无睹,只许他们赔了几两银子了事,流民,苦啊!
二是要告那城中粮商李刚李员外,他为了给儿子李天牧报仇,居然故意让家丁引得押粮官兵马踏流民营取乐,甚至还助纣为虐,帮助那押粮府兵强抢民女。然后引得木儿村大英雄李辰出手,想借押粮府兵的刀杀了李辰,没想到却被反杀,而后又引得押粮府兵头目向李辰寻衅,其心可诛!
三是要告那押粮官兵,居然强抢民女英莲,可怜这孩子被那府兵头子掳在马上,侮辱不休,若不是辰哥儿及时赶到,怕是,就要被那府兵头目糟蹋了。
没想到,他们现在还反过来要治辰哥儿的罪名。
真若如此,这天下哪里还有公平,哪里还有正义?
今天,我们这流民也豁出去了,反正也是贱命一条,谁要是灭公理、斩正义、杀良人,不若,就从我们的尸体上迈出去吧。
但求县丞大人,您能记得我们这些烂命是为了报英雄救命之恩而死,帮我们把冤屈诉到镇北王府去!”
那个流民老者们痛哭道,而那女子正是伏地大恸,周围所有人看着,都是心头恻然。
“王大人,还用我再自证辩言否?”
李辰负手望向了王运,淡淡地道——他打完那些府兵之后,看似走了,其实是一直潜藏在旁边,观察着这边的情况。
后来,看到了李刚居然陪着一群人到来的时候,他立马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也想起了那个那个跑掉的人是谁。
以他的智慧,瞬间便已经大致捋清楚了李刚这个驱狼赶虎的办法,既然如此,那就直接亮明刀枪地干一下好了。
那些流民,正是他找过来破解麻烦的关键,这些话,也是他教流民们说的!
但他倒是没想到,楚青松居然也赶过来了,尤其是刚才寸步不让拦在那里,让他为找那些流民来争取到了时间了,他心中尤其感动!
旁边,楚青松正奋笔疾书,写个不停,同时还招呼着周围的村民过来一起看,一会好摁印画押。
王运咬牙切齿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些流民,知道今天这件事情不能再往深里趟了,如果再深趟下去,那犟驴一般的县丞楚青松,怕是真会破釜沉舟,带着流民和村民告到镇北王府去,那样的话,自己可就有大麻烦了!
同时,一想到自己居然是被李刚利用的,不但赔上了弟弟的两只手,还让自己在木儿村一群贱民面前,受尽了屈辱,他更是心中怒火中烧。
死死地咬了咬牙,他怒哼了一声,“既然这些流民为你作证,那就是我驭下不严,是他们该死,你无罪!”
随后,他转身就要上马。
却不料,李辰拾起了地上的马鞭,向着他走了过来,微笑道,“王大人,我无罪,那,你的那些鱼肉乡里的军士呢?是否有罪?”
“这……这……李辰,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的人,我自然回去处理,不劳你操心!”
王运咬牙切齿地道。
这小子还没完了?居然步步紧逼?
哪想到,他刚说到这里,“啪!”
李辰突然间扬手,一马鞭就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脸上,登时就将他抽了个跟头,脸上长长的一道口子,皮肉翻卷,血流如注。
“青州巡检又如何?打我村民,还你一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