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脉深处,仿佛被某种邪恶的力量撕裂,汹涌地喷涌着青铜岩浆。那岩浆在半空中肆意翻涌,竟渐渐凝成了一个逆十字的形状,散发着诡异而不祥的气息。燕昭面色凝重,眼神中却透着决然,他毫不犹豫地踏着沸腾的星砂,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直直跃入了疫潮的中心。
在接触瘟疫的瞬间,燕昭的皮肤表面泛起了奇异的金纹。那些金纹如同活物一般游动,仔细看去,竟是一道道符咒,如同一群活蛇般迅速钻入他的毛孔。紧接着,在他的皮下开始刻出密密麻麻的三万道饲育契约,每一道契约都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当第七波疫浪如同一堵高墙般狠狠拍击在他胸膛时,只听得“嘶啦”一声,燕昭的左肩突然传来布帛撕裂的声音。龟裂的肌肤之下,流淌着湛金血液的神骸骨骼如同破土而出的春笋,刺破了血肉,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将方圆百里的青铜瘟疫鲸吞入髓,那场景既震撼又恐怖。
“停下!你的魂魄在消散!”萧天阙心急如焚,他展开机械翼,如同一道钢铁旋风般斩开疫云。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心中一紧,只见燕昭背脊上凸起的金骨表面,浮现金篆铭文。这些铭文来自上古弑神者,它们正疯狂地吸收着瘟疫,每一道笔画都像是一条贪婪的青铜锁链,深深地扎入地脉之中。更骇人的是,锁链的末端拴着的棺椁,棺盖上原本刻着“饲主荣光”的碑文,此刻正被燕昭的血染成了触目惊心的“弑天”二字,仿佛预示着一场惊天动地的变革即将来临。
腐萤群在这可怕的瘟疫中,竟然进化出了青铜口器。它们如同一群疯狂的恶兽,纷纷扑向燕昭的金骨,撕咬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每一块剥落的金骨碎片坠地之后,立刻化作墓碑,碑文中记载着不同时空的终局。在九万块墓碑的中央,赫然矗立着一座青铜像,那正是萧天阙被钉在星轨台上的模样,眼神中透着绝望与不甘。
“这是...我的命轨?”萧天阙的机械核心因震惊而迸出电火花。与此同时,他的视觉系统突然接入了疫潮网络。在那复杂而恐怖的网络之中,他看见每个被燕昭吸收的瘟疫单元里,都蜷缩着一个正在哭泣的幼年自己。这些幼年的萧天阙,脸上满是恐惧与无助,更恐怖的是,他们的脊椎处,都嵌着与燕昭金骨同源的青铜芯片,仿佛被某种邪恶的力量操控着。
燕昭的右臂突然开始晶化,犹如被一层金色的冰霜覆盖。紧接着,神骸指骨刺入地脉,如同触发了多米诺骨牌,引发了一场可怕的链式反应。三百里内的青铜物质仿佛受到了某种强大引力的牵引,开始坍缩重组。无数的青铜颗粒汇聚在一起,最终凝成了一座直插云霄的饲育高塔。塔身的观察窗内,十万具燕昭克隆体正在被注入瘟疫,他们的金骨表面,也浮现出与本体相同的契约铭文,仿佛在进行着一场邪恶的仪式。
“你才是瘟疫源头...”萧天阙愤怒地怒吼着,龙爪如利刃般刺穿了三具扑来的腐萤。然而,腐萤体内流出的黏液却在他掌心凝成婚契残片。残片上的青丘狐纹突然活化,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尾尖蘸着瘟疫在金骨上刻出新的条款:“饲主当以己身饲三千界。”这简短的几个字,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恶意与阴谋。
第七次疫浪如同一头愤怒的巨兽,再次向燕昭袭来。这一次,燕昭的瞳孔完全化为鎏金色,散发着诡异而强大的光芒。他的神骸左臂突然暴涨,五指化作青铜巨树,以一种不可阻挡的气势刺破云层。树冠垂下的气根如同一条条贪婪的触手,迅速扎入萧天阙的机械核心,每根须蔓都在疯狂地抽取血契能量。随着能量的抽取,两人之间那些美好的记忆画面开始破碎——初遇时的篝火晚宴,那温暖的火焰照亮了彼此的脸庞;血雾荒原的生死相托,在绝境中他们彼此信赖;龙冢深处的剜鳞之痛,那刻骨铭心的痛苦经历,此刻都化作星尘,从他们之间的连结处飘散,仿佛这些美好的过往从未存在过。
“契约...在消失...”萧天阙拼尽全力,扯断了三根气根。然而,断口喷出的却不是机油,而是浸泡着记忆碎片的往生河水。在那如梦幻般的水幕中,他看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真相:每一道被燕昭吸收的瘟疫,都在神骸金骨内凝成微型天机罗盘,而罗盘的指针正将他的魂魄,缓缓导向那座阴森的饲育高塔,仿佛要将他的灵魂永远囚禁在那里。
腐萤群仿佛感受到了某种末日的降临,突然集体自爆。它们的复眼在空中迅速拼成一幅血色星图,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光芒。燕昭的金骨仿佛受到了星图的召唤,应和着星图的频率剧烈震动。紧接着,塔顶降下一道青铜光柱,将燕昭完全笼罩其中。在那绝对的光明之中,萧天阙的机械义眼窥见了终极真相——所谓的神骸金骨,不过是天机阁主用九万次轮回的燕昭克隆体,经过残忍的熔铸而成的弑神兵器容器,这一真相让人不寒而栗,也揭示了天机阁主那疯狂而邪恶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