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像炽热的太阳,朕则像平和冷淡的月光,太阳不是比月亮更有力量吗!魏绵奕,你说皇考为什么会选朕?”
魏绵奕也望着远方:“一年有四季,太阳时而温和,时而暴烈,时而有气无力,散发着白色冷漠的光。
月光却一直是一个温度,四季轮回,始终如一,公平地照耀着每一个黑夜。在黑暗中给人们指引。魏绵奕喜欢柔和的月光。”
弘历:“弘昼之与你是什么?”魏绵奕:“和亲王是魏绵奕的萧何,对臣妾有知遇之恩,也是魏绵奕和皇上矛盾的根源。”
魏绵奕:“魏绵奕之于皇上是什么?魏绵奕曾经问过和亲王为什么选魏绵奕入宫,他只说因为魏绵奕很像一个人。”
弘历避开这个话题,又望向远方:“天气真好,朕送你一首散曲怎么样?如今朕欲求去,独留悲伤于世。纵有千万语,未能与卿诉。托付浮云,就此别去。难了却,卿之所愿。泪如雨,潸然落。空留歉疚,孑然离。如花开花谢。”
魏绵奕痴迷地听着:“就到这里吗?只有上阙啊!”弘历:“就只想到了这些。”从如意洲回来,下午永琰仍旧到书房去跟着朱珪读书。
令贵妃到中宫的时刻,照例要比其他妃嫔晚一些,这是三个原因使然,第一,她要表示她在妃嫔中的地位最高。其次,不愿跟惇妃见面,见了惇妃,她心里就会酸酸地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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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认是否认不了的,愉妃大大方方来探病,一路上不知多少宫人能为她作证,魏绵奕索性承认道,“妃命他来看望我,并带来了灵芝鹿茸。”
惇妃直奔重点:“是否在那里吃了点心?”
魏绵奕:“吃了一块芙蓉酥。”
惇妃笑道:“这就对了,刘太医!”
一名太医早已候在宫内,一听传唤便上前道:“令妃娘娘,十四阿哥近日有些咳嗽,臣以川贝为主方进行治疗。但川贝有一个特性,决不可和乌头类中药同服。如草乌、川乌、附子等,都是大忌。”
钮轱禄皇后:“若是同服,又会如何?”
刘太医:“回禀皇后娘娘,若是同服,极可能因药性相克而中毒,比如全身麻痹,疼痛不止,甚至丢了性命。臣刚才为十四阿哥诊脉,便发现草乌中毒之兆。”
惇妃意有所指:“延禧宫的芙蓉酥含不含草乌,就只有令妃知道了!”
“我为什么要谋害十四阿哥?这孩子当年还是我救下来的呢。”见她字字将线索往自己身上引,魏绵奕皱眉道,“况且延禧宫中,哪儿来的这种药?”
“令妃这是明知故问?”惇妃似乎早就料到她有此一问,立即道,“整个紫禁城,除了太医院,不就只剩下你的延禧宫有这药了吗?”
此话何解?弘历朝刘太医看去,刘太医急忙解释道:“皇上,臣听闻令妃娘娘从马上坠下,伤了右手,
叶太医便为她开了一道草乌头膏,专用于脱臼疼痛,伤折恶血,这膏方需用草乌,延禧宫内……自然是有的。”
弘历眉头皱起,愉妃又抱着他的腿哭了,惇妃则在他耳边推波助澜:“皇上,令妃深受皇恩,不思回报,却嫉恨愉妃,毒杀十四阿哥,似这等心胸狭窄、手段毒辣的女人,实在是令人发指。
臣妾心知,皇上不忍处置令妃,但若人人都效仿她,紫禁城的规矩何在,后宫又会乱成什么模样?
臣妾斗胆,恳求皇上重重惩治,也好给上上下下警示,叫他们知道,谋害皇嗣,罪不容赦!”
“连审都不审,就要给我定罪?”魏绵奕看向弘历,“皇上,既说是叶天士开的药,就让叶天士来一趟吧。”
“人证物证俱在,还要审问什么?”惇妃也同样看向弘历,“皇上,莫要听她狡辩。”
两人纷纷将自己放在天平的一端,于弘历心中左右横斜,她们静静等着,满殿的人也都等着,最后一端落下,一端举起,弘历沉道:“唤叶天士来!”
惇妃面色一白。
叶天士很快被传了过来,弘历问:“叶天士,你为令妃开了草乌头膏?”
叶天士:“是。”
弘历:“草乌头膏和川贝相克?”
叶天士:“是。”
众人窃窃私语,弘历疑惑望向魏绵奕:“魏绵奕,你到底想让叶天士告诉朕什么?”
魏绵奕神色极平静:“叶太医,我不懂医术,但人吃错了东西,第一件事该怎么办?”
叶天士眼角余光望向床上躺着的永琪:“吃错了东西?”
魏绵奕:“对,服了剂量轻微的毒药,或是吃了相克的食物。”
叶天士当即回道:“催吐。”
众人一起看向刘太医,这一位上来就喂十四阿哥汤药,从头到脚也没见他催过一次吐。
“这,这……”刘太医急中生智道,“十四阿哥身体虚弱,臣不敢轻易催吐,只好令他服下解毒汤剂。”
魏绵奕:“阿皇兄如今脱离险境了吗?”
刘太医看了一眼惇妃:“这……”
“看来是刘太医技艺不精。”魏绵奕当即对弘历道,“还请皇上准叶天士一试,为十四阿哥诊断病情。”
刘太医一听,面色如土,惇妃则频频朝愉妃使眼色,愉妃赶紧上前:“皇上,永璐身子虚弱,再禁不起折腾了!
若他有个三长两短,臣妾也没了活路!皇上怎能相信杀人凶手的话,令妃这贱人,分明是要害永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