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想起来了,是爹走了以后,她才丢了那种期待。
她才长大的。
慕琬又安慰自己,没关系的,相较于从出生起就没有父亲的人,她幸运很多。尽管有时候她也时常在考虑,到底是从开始就不曾拥有比较好,还是体验过短暂的快乐后被剥夺比较好——但思考的结果是,不论哪一种,她都会羡慕另一种假设。所以,这一切就没了意义。
玉亭姑娘呢?她或许更悲惨些,是被父母送出来的。
她不清楚,是不是贫穷的家庭让他们对女儿的存在感到压力。如此比较,自己的确幸运——若有了哥哥,很多人便不在乎接下来的孩子是男是女了。她不清楚自己父母怎么想,但连同哥哥在内,他们都很爱她。除了……她时常觉得,兄长懦弱太多。连父亲遭到诽谤陷害之时,为了官位,都一句话也不曾站出来说。
或许他是想保住官职,把钱寄给家里……也或许,贪生怕死生来是人的本能,怨不得当事人做出这种选择。可慕琬即使气,气得她从父亲死后,不曾给兄长写过一封信。也不知兄长在想什么,他每每给家里寄信时,也从来直说一切安好,切勿挂念。
兄长曾经也像张少爷一样温柔。
慕琬自顾自地摇摇头,忽然将脸沉在水里,然后扬起来。热水让她的脸有些烧,但也让她清醒了些。
为什么总是想起玉亭和张少爷?
也罢,救命之恩,谁会忘记呢。明明只是一日留宿之缘罢了,她还是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救自己。说不定,是怕他们这些江湖人条件反射地将袭击者打坏吧?她的确这么想过,如果张少爷再靠近些,他们是不是会立刻察觉,并作出过吗,谁看你啊?要不是有……”
此时,两人都注意到了什么,转了头,看向目光呆滞的师徒二人。
施无弃干咽了一口唾沫。
“我能解释。”
“你最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