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春姨娘查到元敬的死和她有关,或许程允章会告诉春姨娘杀害元敬的凶手,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她就赌程允章不会检举揭发。
她更赌春姨娘能够呈宠多年,靠的不止美貌,更有一副会盘算的脑子。
温婉没有时间想起手办。
马车晃晃悠悠,青帘翻飞,迎面一辆马车和她迎头碰上,车夫小心翼翼避开,两辆马车并驾的时候,温婉看见安保年坐在对面马车上。
再一看,安保年面色郁郁,身后带着鼓鼓囊囊的行李,只有一年老车夫为伴。
这是……
终于被她玩得受不了准备卷铺盖走人了?
四目相对,安保年那双细长阴鸷的眼睛隔着车帘盯住她,“温掌柜。”
温婉微微颔首,表情不冷不热,“安举人。”
“这些天在播州城内得温掌柜照顾,我心中十分感激,因此临走之前特意送你一份大礼。”
温婉拿不准安保年的态度。
是她每隔几天让屠二爷套麻袋揍他的事情被发现了吗?
可她已经是魏峥的师妹,是整个天水府横着走的螃蟹,就算安保年发现又能如何?
狗仗人势的事,她可太爱了!
难不成…是她栽赃安保年暗恋窦大人家的女儿被他发现了?
这件事她做得很是隐秘。若安保年发现她坏他前途,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最近给我送礼的人很多,我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礼物都收。安举人还是留给您自己吧。”
温婉放下车帘,不理会气急败坏的安保年,兀自让车夫继续赶车。
安举人恨恨的看着那人远去的马车,恨恨往地上啐了一口。
“狗仗人势的东西!不就是攀上魏峥那根高枝儿,有什么可得意的!迟早摔得个粉身碎骨!”
“我让你跟贾如珍那个疯妇斗,看你们谁斗得过谁!”
不过温婉没工夫跟安保年斗智斗勇,今日累了一整日,她急着回家抱两个孩子祛除疲惫,冷不丁在经过督抚院的时候,想起很久没有看到过魏峥了。
上次巧娘说什么来着?
说督抚大人出门办案去了。
也就是说,魏峥眼下并不在播州。
两世为人,温婉自认并非喜欢依附男人的人,可此刻伴随着魏峥的离开,她总觉得独自身处播州城中,风雨飘摇无依无靠。
她讨厌这样拉扯又矫情的自己。
仿佛从前那个果断、理智、冷静的人不是自己,这颗心稍微空下来,便只有冲动、感性、鲁莽。
忙起来便好了。
只要忙成陀螺,她倒头就睡,便再想不起魏峥。
经过督抚院的时候,温婉惊鸿一瞥,屋内的桂花树越发高大,还没有到开花的季节,只有几根叶子挂在上面。
而树下穿粉色衣裳风吹石榴裙的许小娘子正在指挥人将屋子里的书搬出来晒太阳。
她听见许小娘子的声音温温柔柔的,是男人们喜欢的那种半夹不夹,但是又夹得很自然的声音。让人一听就陷入温柔乡里。
你要问为什么温婉这么懂。
因为……她也是绿茶。
这不巧了,人设撞车了嘛!
温婉想跑,但已经被院子里的许小娘子目光锁定,她遥遥冲温婉热情招手,“温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