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的侍卫却不理会晚余的急切之情,伸手将她拦住,面无表情道:“小主稍等,属下先去请示皇上。”
晚余哪里等得了,稳了稳心神,沉下脸道:“这件事十万火急,一刻都耽误不得,我又不是头一回来,哪一回皇上没让我进去,你来来回回地浪费时间,误了大事都是你的责任。”
“这……”侍卫迟疑地和同伴对视了一眼。
晚余推开他的手走了进去:“放心,皇上若真怪罪,我就说我是硬闯的。”
“小主……”侍卫急忙叫她。
晚余装作没听见,沿着廊庑发足狂奔而去。
侍卫想要去追,被同伴一把拉住:“算了,让她去吧,上回她爬到房顶上骂皇上,皇上都没把她怎么样,闯个宫门算什么。”
“……”侍卫无奈,只得作罢。
晚余一口气跑到了正殿,看到小福子和另外一个小太监一左一右站在门外,喘着粗气问他:“皇上呢,我有要紧事要见皇上。”
小福子见她大晚上突然跑来,吃了一惊:“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小主竟急成这样?”
晚余没功夫和他废话,急切道:“一句两句说不清,让我先见了皇上再说。”
小福子往里面看了一眼,很是为难:“不是奴才不让小主进,皇上白天在雪地里着了凉,身子不爽利,用过晚膳就睡下了,这会子不好吵醒他。”
着了凉?还早早睡下了?
晚余不信,直觉小福子是在替祁让打掩护,望着门缝里隐约透出的光亮问他:“既然睡下了,怎么还亮着灯?”
小福子说:“皇上不舒服,留一盏灯,方便奴才们随时进去伺候。”
“那我正好进去瞧瞧,倘若皇上病得严重,今晚我就留下来照顾他。”晚余还是不信,必须要进去亲自看过才行。
小福子发愁地挠了挠头,见她急成这样,最终还是给她开了门:“小主当心些,别惊着皇上,万一皇上怪罪,小主记得给奴才求个情。”
“好,我知道了。”晚余答应着,迫不及待地迈过了门槛。
偌大的宫殿黑暗又空旷,只有祁让睡的那间房里还亮着灯。
晚余借着微弱的灯光,先看了看正殿后方的两扇门。
那两扇门连通着乾清宫后面的交泰殿和坤宁宫,是为了方便帝后往来,但宫中暂时没有皇后,坤宁宫就一直空着,日常少有人从这里进出。
晚余猜想祁让如果抄近路的话,会不会走那道门,但那道门此刻是紧闭的状态,看不出什么异常。
她收回视线,快步往亮灯的房间走去,一颗心紧张得直往嗓子眼跳。
她很快走到了门口,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借着房里唯一的一盏灯,看向那层层纱幔之后的龙床。
尽管看不真切,但龙床上确实躺了一个人。
那人穿着明黄的寝衣,面朝里侧躺着,晚余不确定他是不是祁让。
可是除了祁让,还有谁敢穿明黄,还有谁敢睡龙床?
晚余一时恍惚起来,提着一口气,壮着胆子走到床前,伸手去撩纱帐。
刚一撩开,床上原本朝里侧躺着的人就猛地翻了个身,把正脸对向了她。
晚余吓了一跳,却也真真切切地看清了那人的脸。
是祁让。
真的是祁让!
这怎么可能?
她一刻都没有耽搁,祁让怎么可能赶在她前面回来?
难道她猜错了,撷芳殿里的祁望不是祁让假扮的?
可是……
可是他明明露出了那么多马脚,所有的漏洞,所有的疑点,都只能用他是祁让来解释呀!